利,对另外三人说:“有劳诸位师弟相助,请回吧。”
敬仁和尚说:“早晚各一次用舍利助他调续经脉,用不了多久应该可以痊愈,只可惜一身的武功恐怕保不住了。”
体内淤毒祛除了,医治内伤对于宝相寺方丈敬若来说就不在话下了,令他无可奈何又深感痛惜的是,真如敬仁所言,任凭用尽所有的丹药和医术都无法再恢复林方散去的内力真气了。
几天后,林方虽然胸背酸痛使不出力气,但神志已经完全清醒,可以下地行走了。敬若方丈安慰他:“内力暂时失去,你不要灰心,少林寺有本内功秘籍《易筋经》应该可以助你恢复内力。过些时日为师亲上少林寺求借,我宝相寺与少林寺同宗一脉,又世代交好,少林寺应该不会薄我脸面。”
林方知道《易筋经》是少林寺秘籍宝典,被视若震寺之宝,别说外借,就算其本寺有修为的高僧也不是人人得以参阅的,师父屈尊求借未必借得,必定会很尴尬,说不定还会受到奚落。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去看人脸色。他淡淡一笑,说:“弟子死里逃生,保住了性命已是万幸。我打死了魏荆天的弟子,他害我失去了内力,这也正应了因果循环之理,相较之而言,我还算沾了很大的便宜呢。”
敬若方丈叹息说道:“为师本担心你会纠结,若是这样想,足见你心胸宽广,是为师多虑了。善哉,善哉!”
师徒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顺着曲水亭走到了佛缘池旁,看到小小孩童林天远正在跟那只巨大的白鹤玩的不亦乐乎。天远用小竹竿调皮地挑衅着敲击巨鹤仿佛铁铸的、宝剑似的长喙,巨鹤扬喙格挡,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偶尔还会啄住竹竿像拔河似的与天远僵持,然后突然松口,把天远诓个后跟斗,力道不轻也不重,像大人逗弄小孩。天远不气不恼也不服输,爬起来再去挑衅。巨鹤眼睛半睁,目光忧悒而慈和,像一个温厚的老者对顽皮小儿一样不愠不怒。巨鹤对天远的这种亲近态度令敬若方丈感到出乎意料,难道它被佛光普照而性情大变?
八年前敬若方丈在北郡湖畔路过,看到这只受了箭伤的大鹤守着死了的雌鹤哀鸣,便埋葬了雌鹤,把它带回宝相寺医治。伤好后它不再离去,霸占了佛缘池最舒适的巢穴,成了鹤群的王者。它的身躯日渐庞大,后来就长成了如今比普通白鹤大七八倍的无与伦比的雄壮体魄。如此巨鹤世所罕见,被宝相寺视为奇迹,更为鹤群所畏惧臣服。它把整个宝相寺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每日昂头阔步地游走巡视,听经食素、窥视僧人练功,兴奋时振翅抖羽,嘎噪长鸣,似乎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施展拳脚。僧人们宽容它我行我素,但它的脾气却与日俱增,变得孤傲火爆,只有敬若方丈可以与它相处,别人一靠近就乍起羽毛发威,曾经有一个调皮的小和尚拔了它的一根羽毛,被它追着满宝相寺跑,直到啄破了那颗光溜溜的小光头才罢。
林方身为宝相寺俗家弟子,出师后经常来宝相寺看望师父,对这只巨鹤的种种事迹也有耳闻,看到它竟与儿子相处如此融洽,他感到意外却更感惊喜。使他把这两天一直考虑的事情立刻决定了下来:“弟子承蒙师父教诲,深知事事随缘因果有定,如今虽然失去了武功,但徒儿并不觉得遗憾,只是膝下二子年少,须要严加教导。天鸿被魏荆天掳去,至今下落不明,魏荆天毕竟是一门宗主,想来也必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泰山张道长既然说寻访搭救,必定不会食言,究竟结果如何,现在还言之过早。倒是天远颇令徒儿忧心,求师父留他在寺中教导管束。”说完,跪在了地上。
敬若方丈说:“快快起来,这何须求说,我也甚喜徒孙远儿,把他留下就是了。”
又过了几天,林方的身体好了许多,不再需要师父助力疗伤了。他离家十几日未归,也很挂念家中妻女,便决定告辞回家。临走前反复叮嘱天远:“安心留下,听师祖话,好好服侍,好好学艺,过几天爹带姐姐来看你”
林天远很乐意留在宝相寺,但他心疼父亲,眼中含着泪花说:“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武功,我要为你报仇!”他稚嫩的脸上现出的坚毅神情。
听儿子的话,林方心中一阵凄凉,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爹不需要你报仇,爹只希望你能好好学东西,平平安安长大。记住,人不能老是背负着仇恨,你还这么小,更不能心中存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