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出去一丈多远。
这林青尘也是个硬骨头的小烈马,强忍着不让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落下,翻身坐起抹了抹口鼻上的鲜血,骂道:“操*你祖宗,我早晚弄死你全家······”
“吆嗬!小王八蛋你找死。”王兴意欲跳过去再次出手,发觉脚上的鞋松了,便抬腿一撇把鞋子踢了出去。
林青尘见王兴的破鞋袭面而来,猛地收起撑地的胳膊,往下一躺,破鞋擦着鼻尖而过,腥臭的恶劣气味随着风声猛地钻入鼻孔,令他一阵恶心,几欲呕吐。在这个时候,王兴一跃而起,以大屁股平沙落雁势,向躺在地上的林青尘蹾砸下去。
王兴虎背熊腰,体重不逊于一头成年肥猪,如果这式平沙落雁势袭击成功,后果不可想象。
说时迟,那时快,林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来了,及时在王兴大屁股底下把林青尘揪了出去。林青尘幸免于难,而王兴一屁股蹾空了,砸在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上,沉重的闷响声中还夹杂着磕巴一声脆响。王兴嗷一声怪叫,像蹾到热鏊子上似的,没用经过思想反应便猛地蹦了起来,双手向后捂着尾巴根跳脚,气血冲头,面颈紫红,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王兴蹦跳着转了两圈,发现多管闲事的果然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心中的带棱石头——林方。
旧怨未了,又被蹾折了尾巴根,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兴怒火中烧。但是,他忍住了,没对林方爆发,或者是转移了,把此次新仇迁怒到林青尘身上了。他说:“林方,咱们的账以后再算,你给我让开!”
“兄弟息怒,息怒!刚才你那一招来势凶猛,令我措手不及,实在没法破解,不得已才让你蹾了个空。你没事吧?今晚我请你喝酒,向你赔罪怎么样?”林方道着歉走向王兴,友好地伸出了手。
“请酒赔罪?哼!我受不起!让开。”王兴推开林方的手,夹着尾巴扭着屁股赤着一只脚径直走向林青尘。
林方抬手把他拦住,说:“王兄弟,他还只是个孩子,已经受了伤,再打的话,可有些过分了。”
王兴哼哧了一声,挺身上前,对林方抗了一膀子。或许是他夹着尾巴骨没使上劲,也可能是林方运力下坠脚下生根。林方纹丝没动,王兴却被向后弹了个趔趄。
林青尘误以为王兴的趔趄是林方的攻击所至,心中大为痛快,来了精神,煽风点火,曲线报复:“揍这个坏蛋,大伯,给他点颜色瞧瞧。”
林方转过头瞪着眼喝叱林青尘:“闭嘴,你给我滚回家去。”回过头来又劝王兴:“不打,不打。他胡说八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会狠狠教训他的······”
“好狗不挡道,林方你滚开!”王兴本想知难而退的,却又被林青尘激怒了,一直隐忍着的对林方的怯惧和忌惮全部化作愤怒,往前冲了一步,又抗了一膀子。这次他抗击成功,林方连退了两步,倒令他有些意外。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林方不怒反笑,说:“我不是狗,当然不会挡你的道,我也可以走开,但不能说是滚开。”说完,林方反手拧住了林青尘的耳朵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一天到晚的闯祸!”
“哎呦!哎呦!大伯放手,我有要紧事跟你说,哎呦······”林青尘咋呼着小跑起来才能跟上林方的脚步。
“你走可以,把这小子留下!”王兴依旧不肯罢休,追过去,抡起拳头砸向林方揪着林青尘耳朵的手。
林方听风辩位犹如背后生眼,根本不用回头看,松开手中的耳朵,振臂抖腕便把王兴掀了出去。说:“王兴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声音不大,语速和缓,像是谨慎提醒,也像是热情问候,但却具有一种令人震慑的威严。
一个老工头捡起王兴撒落的铜钱走,上来说和:“王老弟,这些日子大伙儿都把你当朋友了,别伤了和气。来,把钱收好,又来了一船软货,咱们几个赶快给人家卸了,晚上喝两盅,老哥哥我请。”
王兴火气未出,迁怒于老工头,搡了他一拳:“谁他娘的有功夫跟你喝两盅!什么他娘的软货硬货,就算是来一船娘们儿,老子今天也不卸了,再罗嗦我先把你给卸了!”一把揣过铜钱,高声叫道:“林方,咱们的事没完,你等着。”怨气滔天地趿上那只臭鞋走了。
看着王兴的背影,林方摇了摇头,抬起手又要去摸林青尘的耳朵。林青尘却像泥鳅一样滑溜地闪开向河边跑,喊道:“大伯快来啊,天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