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既然陆公子深明大义已经放下了成见,想必知府大人更不会去和小辈们计较,就让此番切磋带来的不快,就此揭过吧!”
不等陆瑾瑜说完,方明德顺势又将说和的话题扯到了鲁海漕身上。
这一刻,他顶着得罪人的压力极力斡旋,就是想尽可能地降低赵元的风险。
因为于情,赵元之前是他的贤婿,于理他还要依靠赵元去安置流民的啊!
然而鲁海漕闻言,瞳孔却是一阵急剧凝缩!
赵元的狂放无度已经让他忍无可忍,甚至方才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虽然他很想回上一句,你说揭过就揭过?
但看着一旁的魏老还是压住了冲动,冷哼一声狠狠一甩衣袖,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县令大人,方?方明德?”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看着众人反应的魏老,忽然朝着方明德道:“之前你,你在前厅说什么夏节文会事关安置流民,到底怎么回事?”
方明德顿时一愣,似是很意外魏老会在这时候询问他。
甚至就连知府鲁海漕和陆瑾瑜等人也纷纷抬头,目光在他和赵元之间来回扫视。
之前在看到文会举办权的紧急通告时,连他们也不明白里面为何会提到安置流民的事情。
因为这两件事,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只见方明德正了正身形,先是郑重其事地朝着魏老深施了一礼。
接着才满脸苦笑地回答道:“魏老当面,下官可不敢妄称什么大人!”
“关于流民,下官之前便想禀予魏老,奈何此间状况层出不穷。是这样,赵元公子声称有办法帮助县府安置流民,但需要借助举办夏节文会来获得一些支持。”
“他能安置流民?他不过一介白身……,荒唐!”
魏老微微皱眉,瞥了眼赵元又诧异地看向方明德。
分明是在说,赵元是有才华,但才华却不能当饭吃!
现在涌入永宁的流民已有数万,安置又岂是动动嘴那么简单。
何况安置流民这种事,不应该是属地官府和主政父母官的事情吗?
“魏老所言甚是!”
方明德面露惭愧急忙又道:“流民问题事关国本,下官也因此夜不能寐。可朝廷下拨的钱粮迟迟不见,甚至连夏节文会的例银至今也毫无动静,属地官府实在是……!”
方明德心里发苦,他很想直接说是知府大人卡着赈灾钱粮不发,导致流民问题举步维艰。
可一旦这样说,就等于和鲁海漕直接撕破脸,他的县令也就当到头儿了。
虽然丢官罢职他不在乎,但真要到了那个地步,身家性命恐怕也难以周全。
“朝廷钱粮还没有拨付?”
魏老忍不住再次插言打断。
虽然他不问朝政,但又岂会不知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说着便又朝着鲁海漕看了过去。
早就因为提到赈灾钱粮而竖起耳朵的鲁海漕。
见状哪里还敢迟疑,连忙起身解释道:“魏老有所不知,我凉州辖下十余县府半数都有流民涌入,单单凉州就有流民十余万,朝廷下拨的那点儿钱粮根本不够分……!”
魏老眉头越皱越紧!
他知道形势严峻,但按流民数量比例,永宁也不至于一点儿都分不到吧?
鲁海漕明显有夸大其词故意刁难方明德的嫌疑。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毕竟朝廷下拨的钱粮的确有限。
想到这里,他不由好奇地看向赵元:“有了文会举办权,你当真就可以安置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