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地看着荀大奶奶。荀大奶奶就是不说,她也知道荀大奶奶的来意。
“……姑奶奶就算不看我,不看你大哥,总得看看这几个孩子。她们都是姑奶奶的亲侄女,大姐儿眼看着年纪到了,本来还有几户人家要来说亲,出了那事,便都不登门了。二姐儿和三姐儿眼看着也都大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荀卿染淡淡地打断荀大奶奶的话,“大嫂既然心里有这几个孩子,做下那件事的时候,怎么不为她们想想?”
“姑奶奶,我冤枉啊。”大奶奶拖出哭腔,苦着一张脸向荀卿染道,“姑奶奶自小和大姑奶奶一起长大的,还不知道大姑奶奶的性子。她最能哄人,说起话来天花乱坠。我这人又笨拙,心肠又软,哪知道她嘴甜心苦,心狠手辣的,就被她给哄了。”
荀大奶奶脸上露出悔恨的神色,“她只说太太将她的婚事做了人情,全不为她考虑。她在夫家如何如何不如意,就想多回娘家来散散。我这做嫂子怎好不答应。她就说要去那枫林染,说那清净,我也没想那么多。那里我就从未去过,她在那里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荀卿染暗自冷笑,荀大奶奶明明是得了好处,现在却推的干净。
枫林染明日都是大门紧锁,钥匙只在荀大奶奶那里。每次荀淑芳来,荀大奶奶都会派心腹的丫头将荀淑芳送去枫林染,荀淑芳走后,荀大奶奶也会派丫头去收拾。进去过枫林染的,只有彩鸾和绣凤这两个荀大奶奶最为心腹的丫头。
荀家大爷也曾叫了这两个丫头去审问,她们两个却宁死只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也不奇怪,两人都是荀大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老子娘兄弟还都在永昌伯府里,主子不吐口,她们自然什么都不敢说。
永昌伯那边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仅不再登门,最近荀大奶奶回娘家,还吃了一回闭门羹。
现在没法子,求到她这里,却还不说实话。
“大嫂是管家的人,又将那枫林染的事安排的滴水不漏。大嫂说不知道的事情,想必就是没什么事情。我本来还替大嫂担心,这么想想却是我多虑了。”荀卿染笑道。
“姑奶奶,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她失踪前,跟人说……说那抬走金银宝贝的,是咱们府的人。”荀大奶奶一张便秘脸,“贼咬一口入肉三分,她……她这是倒打一把,恩将仇报啊。”
一想到荀淑芳最后还咬了自己一口,荀大奶奶就恨的牙根发痒。
荀卿染看了荀大奶奶一眼,心道,难不成这荀大奶奶为荀淑芳安排了偷情的场所,就认为两个人是同盟,是朋友了?以为荀淑芳会对她感恩,不会害她,真真是幼稚可笑。
许嬷嬷干咳了一声。
荀卿染点了点头。
“大奶奶,奴才多嘴说一句。大奶奶这咱们两个字在王妃跟前说,可是僭越了。如今能在王妃跟前说这两个字的人,除了皇上、太后,都是数的过来的。大奶奶是明白这道理的,大奶奶想想,过去大奶奶就不曾在王妃跟前说起过咱们。就如同永昌伯府上,只怕如今也不会承认与大奶奶是咱们吧。呵呵,大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许嬷嬷一脸笑容地问道
荀大奶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许嬷嬷这话实在是戳在了她的心上。许嬷嬷的话,表面是说嫁出去的女儿,便是夫家的人,而不是本来娘家的人。这话是没错的。但是实际上,却暗藏机锋。第一便是嘲讽荀大奶奶对荀卿染前倨后恭,第二便是指责荀大奶奶现在与荀卿染这样套近乎是僭越,还有一点,便是指出荀大奶奶的处境,如今永昌伯那里为了避嫌,已经摆明了不会再管荀大奶奶。
荀大奶奶好生不自在,却只得讪笑:“嬷嬷说的是,只是,姑奶奶是何等的人品,断不会看着娘家有事不管是不是?”
“如大嫂所说,还能有什么事?”荀卿染笑,“外面正在拿人,等人拿到了,问清楚了还大嫂个清白就是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嫂你说是不是?”
荀大奶奶干笑。
荀卿染面露倦容,许嬷嬷便要送客。
荀大奶奶见事情不成,也有些急了,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妃娘娘,三姑奶奶,”荀大奶奶的脸涨的通红,“事到如今,我就说了吧。是我一时心软,啊,不,鬼迷心窍,大姑奶奶借了枫林染,是与人私会。 大姑奶奶自不曾明说,我,我也就当做不知道……”
毕竟还是闺阁女子,说出这些话,荀大奶奶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
“大奶奶必是得了许多的好处吧。”荀卿染道。
“不,不多,我一会回去,清点清楚,都送过来。”荀大奶奶道。
荀卿染沉下脸。
荀大奶奶自知失言,“不,不,那些脏东西,怎么能拿来给姑奶奶……,我……”
荀卿染见荀大奶奶说话着三不着两地,便也懒得训斥她,只问荀大奶奶知不知道与荀淑芳私会的是谁。
“我从没见过那个男人,不知道是谁,大姑奶奶也从来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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