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攸不置可否,既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康郡王转了转眼珠,笑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八九分。这女人的事,没有能瞒得过我的。小齐,哥哥可得提醒你,女人要宠,但绝不能宠过头,宠过了头,乖猫咪会变雌虎,那个苦头……,咳咳”
康郡王坏笑着碰了碰齐攸的胳膊肘,“哥哥是过来人,你有什么难题,尽管和哥哥说。这女人的心思,哥哥最明白,哥哥给你支招,包管……”
齐攸淡淡的一眼扫过去,“包管怎样?”
康郡王听齐攸语气不对,“包管,那个……”
“上次咱们约了一起练练拳脚,说好三局两胜,你却耍赖,不如这两天有空就补上吧。”
康郡王立刻干笑了几声,可怜巴巴道,“小齐,没有你这样的。上次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听差了。你把我摔的烂桃似地,不是两清了吗,怎地还记仇。你可不能娶了媳妇,就把兄弟们当土踩啊。”
“明天正好有空。”齐攸不为所动。
“哈哈哈!”康郡王豪爽地大笑三声,揽过齐攸的肩膀,低声道,“兄弟,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齐攸又斟了杯茶,康郡王接过去,脸上嬉笑的神情一扫而光,“这次你办差事回来,听说陛下很是嘉许。你那原来的打算?”
“没有变。”齐攸简单道,“我父亲已经同意了。”
“那陛下的意思?”
“已有五六分了,还要加把柴。”
…………
齐攸看着夕阳西坠,从怀中掏出怀抱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康郡王知道齐攸有安排,也不挽留,只打发人去请康郡王妃和荀卿染出来。
“放心,今天这件事,别人我一概没有告诉。就是鸾玉,我也只说是你们夫妻偷空来赏梅。”
齐攸拱拱手,他和康郡王是发小的交情,知道康郡王是个在大事上心里有数的,很值得信赖,他们之间并不需要道谢的话。
…………
齐攸和荀卿染回到齐府时,已经天近傍晚。因齐攸早就安排妥帖,荀卿染也不着急。
荀卿染在二门下了马车,和齐攸一同往内宅来。
“给四爷、四奶奶请安。”旺财家的迎面走来,屈膝万福,陪了满脸的笑,“四爷、四奶奶出门,怎么没招呼奴才跟着伺候。”又伸了脖子看那马车。
“四奶奶这是从……,唉呦,这梅花开的真俊,不用说了,肯定是康郡王家那梅园的。”旺财家的看到麦芽带着两个小丫头,都抱着几支腊梅,顿时眉开眼笑道。
荀卿染含笑,“果然还是你有见识。正好你碰上了,帮我将这几支梅花送给各个院子里插瓶。”
旺财家的赶忙上前接了几支腊梅在手, “奴才有什么见识,只是这样好的梅花,也只有郡王爷家有,也只有咱们四爷要的来。”
荀卿染笑笑,打发了旺财家的,就回宁远居来。
宜年居
容氏倚在榻上,看着几案上花觚内开的艳丽的红梅。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容氏问坐在脚踏上的姜嬷嬷。
“四爷安排的,必是极周到的。老太太放心吧。”姜嬷嬷道。
“我也想放心,只是……”
“老太太一心想的是齐家,是齐家的子孙。既然四爷愿意接手,老太太正好少操些心,保养身子要紧。”
“这几个孩子啊,若都和老四一样,我睡着都要笑醒的。”
“几位爷都是孝顺的。”
容氏叹了口气,“染丫头那,你怎么看?”
姜嬷嬷沉吟片刻,“四奶奶,人是极好的,处事公道,有手段,只是心肠太慈软了些,却还晓得大局,知道分寸的。”
“心肠慈软,谁生下来就是硬心肠那。”
“老太太说的对,四奶奶年纪还小,还没经过事那。老太太慢慢教导着,四奶奶是明白道理的。”
容氏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老四能为她这样,倒让我吃了一惊。原还怕她拢不住老四的,现在却有些怕了。……这人,是不是都难逃一个命字?攸儿……”
容氏的语音极低,姜嬷嬷只恍惚听得情痴、宿命、冷情。
“四爷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他的脾气老太太最清楚。说冷情,是对别人,对家里人,四爷却极有担当。”
容氏似乎并未听见姜嬷嬷的话,半晌才睁开眼,“月牙儿那丫头如何了?”
“说是早上起来哭了一会,后来就好了,只是还有些认生。奴才瞧着,性子也还柔顺,倒不是个没规矩的孩子。”
“那两个丫头虽然妥当,终究年纪小了些。还是要麻烦你。”容氏对姜嬷嬷道。
姜嬷嬷从脚踏上站起来,恭敬地的答应了,“老太太还是心慈,疼这孩子,这是她的造化了。”
年尾,齐府内外早挂起了大红灯笼,到处披红挂彩,年味十足,就是下人们得的赏钱多了,脸上也喜气洋洋,说话走路都比平时利落。
前院一间小书房内,气氛却和外面的有些不同。
“你都打听准了?”齐修捻着酒壶,问站在面前的罗平。
“奴才打听的真真的。是二奶奶身边的冬儿姑娘,特意吩咐请的那张太医,根本就没去请蒋太医。这两天奴才到那张太医家附近走了走,都说张太医发了一笔财,还买了个十三岁的小妾进门。”
齐修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
“果然是这样,那天我也被她骗过了,为她掉了眼泪。结果又被她给算计了。只可怜我那苦命的望月儿。怎么就这个时候撞了上来,疼杀我了!”
“二爷,轻声些,保不齐二奶奶的人在暗处看着二爷。”罗平贼兮兮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才又掩了门回来。
“二爷是个情重的人,在奶奶跟前,就吃亏了。”罗平从地上拾起酒壶,放到桌子上。
“你在说说你柳奶奶葬在何处了?”齐修红着眼睛问道。
“是葬在家庙的墓地里。奴才怕人认出来,一开始没敢太靠前。后来他们葬了柳奶奶,奴才才偷偷上前,已经做了记号。可怜柳奶奶,被说是暴病,烧的只剩下灰了。”罗平说着,瞅着齐修的样子,也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齐修心中大痛,不觉掉了几滴眼泪。
“二爷还是别挂了幌子,这大年下的,让人看见,传到二奶奶耳朵里,又要有场气生。”
“现在她是金宝贝了,谁都碰不得她了!”齐修气道,“早晚有一天,让她知道我的历害。”
“二爷息怒。二爷这两日伤了心,不如偷空到杏花巷那边去逛逛,散散心。”罗平陪笑道。
“那有什么好玩?”齐修想起那边是玩腻了的,因而并不在意。
“二爷,奴才听说,那边新开了家酒楼,请了几个唱曲的,都是江南采买来的,还没开张,听说很有几个可人儿。”罗平凑到齐修耳朵边,谄笑着道。
齐修便有些心动,“那就去看看?”
“二爷去了,保证不会后悔。”罗平挤眉弄眼,心里盘算,那月香楼新近调教了几个唱曲的,其中一个与柳氏有五六分相象,趁着齐修这股热乎劲,或许能窝盘住了齐修。那样,他这个牵线的也能从中,嘿嘿,罗平的手在袖子里兴奋地捻着,似乎已经有大把的银票落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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