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回到宁远居,佟家的和方守财家的早就等在那里。荀卿染就叫了宋嬷嬷,并香橼、采芹、香秀、桔梗几个大丫头,又叫了几个管事媳妇过来。
“宁远居虽不大,可事情也不少。宋嬷嬷一个人太辛苦了。佟家的原是侯府旧人,懂的规矩会管事,就给宋嬷嬷做个帮手,以后一起管这院子里的事吧。”荀卿染吩咐。
当下佟家的自然是得意非常,宋嬷嬷只垂手听了,并没有别的言语,其他人更是无话。
佟家的陪嫁过来,她女孩立刻就升了一等,然后她跟随荀卿染回门,就被留在荀家,如今却是从祈年堂来,更有齐二夫人派了方守财家的陪着过来。这其中的别样文章,不论是这些大丫头,还是管事的媳妇,哪个心里没有盘算。
“宋嬷嬷是伺候四爷的老人儿,佟家的,你以后遇事多和宋嬷嬷学着点。”荀卿染又对佟家的吩咐。
佟家的赶忙过去和宋嬷嬷见礼,宋嬷嬷哪里能受,忙又还礼。
“宋嬷嬷和佟嬷嬷都是能干的人,四奶奶有她们两个,可是省心了。”方守财家的在一边陪笑。
“这样就好,家和万事兴。你们同心协力,我和四爷也能省心。”荀卿染道,就让人送了方守财家的出去,遣散众人,只叫进佟家的来。
荀卿染先是问方氏如何,又问佟家的在荀家时的情形。
佟家的都一一答了,“……太太问了很多奶奶的事,奴才都只含糊答应着。我依着奶奶的意思,跟太太求了,太太就送了封信给咱们二太太,送了奴才回来。”
荀卿染点头,“你这事办的很好。我有话嘱咐你,如今二太太也给了你体面,你不要就此又得意忘形。若是你再说什么做什么,牵累我或者四爷,就不是撵你出去那么便宜了。”
“奶奶,回门那天,奴才被她们灌多了迷汤,一时迷瞪了,以后是再也不敢了。”佟家的忙道。
“嗯,相信你不是冥顽不灵的,才让你回来。在这个院子里,你要管事,就要拿出几分真本事来,还有一句要紧话,我要吩咐你。这宁远居的事,只能在宁远居内解决。或是有什么言语传出去,或是什么事情闹到了外头去,我依然拿你是问。”
佟家的连声应是。
荀卿染这才缓和了脸色,“这些你都做到了,我就是最好说话的主子。你所求的是什么,我心里清楚,不会让你落空就是。”
“奴才一家忠心服侍奶奶。”
“你明白就好。”荀卿染点头,打发了佟家的出去。
转眼就是十月底,天气冷起来,齐府上下主子们的屋子里,都开始用上炭盆。齐婉容的婚期将近,荀卿染备了一套首饰,做为添箱之礼。郑姨妈、方氏等也都来给齐婉容添箱,众人在容氏处坐了一会,就到祈年堂来。
齐二夫人、郑姨妈和方氏围坐在炕上说话。郑姝儿穿着豆绿窄裉袄,松花挑线裙子,和齐婉丽、齐婉烟两个坐在炕下的椅子上。荀卿染则站在地下,带着人端茶送果。
“你还是新媳妇,这里又没有外人,来,坐到姨妈身边来,歇歇说说话。”郑姨妈看着荀卿染在地下忙碌,就招呼也过去坐。
荀卿染瞧瞧齐二夫人和方氏,自然不肯就座。
“我是做小辈的,这是应当的,一点都不累。姨妈这手炉有些凉了,我让人添些新碳。”荀卿染从郑姨妈手里取了手炉,交给香橼。
“这孩子是个好样的,还是大姐有福气,看得我眼热,也要寻房好媳妇给我家朔哥儿。”郑姨妈笑着对齐二夫人道。
齐二夫人还没说话,方氏先开口道: “三妹别夸的她得意了。说起来,还是大姐会调/理她,她在家里时,却没这样有眼色。”方氏语气有些酸酸地。
方氏话里有刺,不过荀卿染只当听不懂,依然陪笑在旁伺候着。
从她跟着进来伺候,方氏挑剔的目光就随着她打转,她是清楚的,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齐府,还有齐二夫人和郑姨妈在,方氏总是要顾及几分体面的。
况且,佟家的也和她说过,荀大老爷给方氏另外请了一位太医,专门开了药方,治方氏这肝火旺盛的毛病。听说这太医是专门给宫里的贵人们看病的,说来神奇,方氏每天吃这太医开的药,脾气果真好了很多。
其实荀卿染一直心里怀疑,方氏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方氏素有心疾,而且已经四十岁了,荀大老爷这几年很少到方氏房中歇息,到京城后更是连方氏的思安院都少去了。荀府又有那么多的事,好些都不如方氏的意,方氏也不是个心宽的人,更年期提前,症状严重些,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要说怨妇,自然是皇宫里最多。那太医既然给宫里贵人看病,这个症候想必是见过的。方氏吃了对症的药,她脾气好些,处理事情理智点,大家都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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