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nbsp;  “什么？”有些诧异。

    “这只不过是个分身而已。”

    “……”一下子噎住。

    攻击忽然停止了。

    那双眼睛似乎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个被老人说是分身的身体。

    “果然是玄妙。”声音的语气改变了，有一点沉重，“我现在相信他是能够杀死我主的人了。不过……现在怎么办？这分身，似乎有什么手段，不灭的样子。”

    “僵持……”老人说，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和改变，“他不可能没有弱点……或者说弱点浑身都是，但不足以致死，只有找到一个致命的缺陷，你才能一击杀死他。”

    此时，远处的属于玄仙级别，无量的战斗，也是忽然就沉寂了下来，能量的波动，一下子消弭到无，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厉害……”天歌看着唐华展示出来的景象，也是呆呆地无语，有些担忧地看着因为分身的消耗而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唐华。

    “这……现在怎么办？”

    “僵持。”

    唐华道，微微眯起眼来，“刚才那段疯狂的袭杀，确实是几乎让我没有反手之力，但这个奇怪的移动手法，一旦被我知道，那他们就没有用了。”

    “嗯……”天歌看着唐华，歪了脑袋，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转到一边去了。

    “额？”唐华被这个举动弄的一怔，“你也来研究一下呀，我一个人肯定没有我们一起琢磨来得快。”

    “不要！”天歌道，语气里还有一些决绝。

    “为什么？”唐华有点困惑。

    “……”天歌转过身来，脸上却已经是怒容，“不要就是不要，哪有为什么？”

    “天歌……”唐华一呆，呐呐唤了一声，弱弱道，“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天歌把头转向一边，语气也忽然软了下来。

    最终还是转过身来，轻轻靠在唐华的怀中，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竟然有了泪痕。

    “疼么？”她忽然问。

    “嗯？”唐华被这么突然一问，云里雾里，有一个刹那不知道天歌在说什么，但下个刹那却忽然了解。

    他却是只想着如何琢磨出来对方的奇怪移动方法，但这些画面之中，每一次对方移动，他的身上，就要飙发出一道血痕，虽然那只是分身，但外形一般无二，落在天歌的眼里面，她一样心疼的。

    心头忽然一暖，唐华神色动容，多想说出许多肉麻的情话，但见到天歌那副楚楚的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天歌心疼他的伤状，他却是更心疼天歌的泪儿。

    默默发誓。

    ……

    “长老，这么僵持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不耐烦。

    “等到他研究透彻你的身法。”苍老的声音表示很淡定。

    “什么！？”明显大吃一惊，犹是不可置信，“我们的身法，可是主人前世亲传，他也能够琢磨透彻么？”

    “主人都能被他杀死，你觉得能不能？”冷笑，“你自己的脑袋，多长世界没有活动过了？作为主人的侍从，怎么会这么蠢笨！？”

    “可是这也太……”似乎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这人停止下来，没有说话，沉默里面掺杂着心情复杂。

    “可是……若他……”那声音又发出来，只是欲言又止，“若他参悟了我们的身法，我岂不是再也没有杀死他的机会了么？”

    “知道又如何？”老者冷哼，“在绝对的力量勉强，神马都是乌云！”

    “可是……”那声音又有点困惑，“我们似乎没有绝对的力量吧？”

    “你个白痴！”可以想象老人暴跳模样，“你不行不是还有我么！？”

    “哦……长老你也要试试？”

    “必然的。”

    “……”

    ……

    玄仙的鏖战再次爆发，真正是每一个人都使用出了浑身的解数，玄仙级别的强横力量，不停的爆炸，不停的波动，那高高之处，无尽的虚空之上，一个虚影样子的门户是若隐若现，各大玄仙都想把对方弄的飞升，而自己不使用出飞升的力量，这三个人名义上是来联手对付陆无春的，但同时也不介意把除了陆无春之外的人，同时剪除，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临时的盟友，还是长远的敌人，所以不能够真正地彻底联手，要不然，陆无春绝对支撑不过几招。

    ……

    元气不停地燃烧着，内世界之内时间流变不停，不知道几百个春秋，已然是有过去了。

    “好难啊……”

    天歌困惑着，不过还是很兴奋的状态，因为他已经能够微微从中敲出来一些皮毛的迹象，“这么多年只了解了一点点，这门步法，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有一点，宿命的轨迹。”唐华有点恍惚，像是看见了什么，但又抓不到。

    “宿命……？”天歌歪头道，“那是什么？”

    “命运的前身，”唐华神情更加凝重，“但他的持有者已经被我击杀了，为什么，这里还会存在这些东西？”

    “这个跟持有什么的没有关系吧，”天歌继续看着那些疾行快速到连影子都没有了的步法，“不过这个真是可怕呢，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果然你没有让的出去是对的，不然……我就花脸了。”

    天歌吐了吐舌头，在唐华莞尔一笑之中舒舒服服地靠上他的肩膀，抱起他的胳膊，就要沉睡。

    “如果我们不是修士那多好呀。”天歌说，她眼睛没有张开，这句话说的像梦呓，却说的唐华心灵一颤。

    “嗯。”唐华回答道，简短无比，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你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使命吗？”天歌又问。

    “不知道……”唐华摇头，抬头看着高高的苍穹，不眠的云朵，已经被他所爱着的风推动着流淌了几万年的光阴，他有使命吗？他会飘荡向一个终点吗？在那个终点之后，会跟风说再见吗？当自己死后，这世界破灭，他们又会去到哪里呢？他的目标，又是不是生来就已经注定了呢？

    唐华忽然很困惑。

    “你……会陪我吗？”唐华忽然问，对这些让他困惑的问题，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这种不知道答案的恐惧，让他想紧紧抱住身边的人，仿佛她能给他无穷的力量，轻声唤，“天歌。”

    “嗯。”天歌睁开眼睛，醇然如酒一般的笑意，写在她脸上，眼中，坚定的高塔，不会有一丝的动摇。

    唐华果然就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他也笑了起来，再无一丝畏惧，仿佛这力量，就好像打败那些龙套一样，把这些问题，轻松碾成碎渣。

    唐华单手一挥，那天穹里，就出现了一道缝裂，那是他世界的出口。

    “你要去了吗？”天歌拉住他，神情有些惊慌，“不是还没有破开这怪异步法，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处？”

    “单单我们在这里分析，看不出来什么的。”唐华平静道，转身对天歌一笑，“我终于明白，他们的匕首斩在我身上，是他们所定下的匕首的宿命，我逃不开，只能……击破他。”

    嗖……

    唐华飞身而去，向着那裂缝前去。天歌站在草原上，大风把他衣服吹动，从高空远远看去，像是盛烈的曼陀罗华，不过绽放的地点，不是奈何桥之后那道路两侧，而是人间。

    ……

    “长老，他真的能够看出我们的步法么？”

    声音有点担心，又很狐疑，摇摆不定。

    “看不穿。”老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而无起伏。

    “什么！”那声音忽然有些失控，“那我们为什么要等？分身也是肉啊……”

    “……”老人什么话也没有说，黑暗里有一双眼睛的光芒，望向了远方，其中有许许多多的的东西，最明显的，确实那一抹担忧。

    嗖！

    唐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这个战场之上。

    黑白色的团子，在他的身边出现。

    这便是太极神宝，说实话，就连唐华自己也不知道，这太极神宝，现在是什么水准，或许早就可以比拟外面那些越战斗波动越大的玄仙前辈。

    世界的进化，随着时间的推演，而自动的变化，太极神宝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演，就可以不断地提升修为，当然，这个过程，也是要消耗外界的力量和材料，唐华一直将太极神宝放在碧落仙木上喷发能量的地点，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进化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

    远方的战斗如同唐华所预料的那样，陆无春擅长生命力的法力，即使使用不超过玄仙限度力量，仍然可以抗住三方玄仙，联手的攻击，甚至有可能逼迫他们使用出所有的力量。

    这简直是奇迹。

    不过奇迹这个词，现在说还不合适，如果自己能够躲开这个什么黑暗组织的谋害，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神宝上两根交错的环带，不停转动着，它所发出的五行的力量，也已经早就弥漫开了很远的距离。

    唐华平平静静，身体之上，没有一丝的力量波动，但却是压迫的人，连喘气都很困难，他虽然静静不动，已经像是整个天地宇宙的馈压。

    然而不管是唐华还是神宝，都没有将对方给逼迫出来，很显然那暗中施展手段的人，也是神奇之辈。

    也对，能够拥有跟宿命乃至于是命运都有关系的步法，手段，本身已经代表了他们的不凡。

    无声，无息。

    这次来的更快，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连太极神宝都没有来得及拦截，唐华的手臂，已然是断裂。

    但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在他世界内观看着这场战斗的天歌，却是心痛。

    暗中隐藏着一个苍老的人，微微的点头，但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是更加剧烈。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这个并非是分身，照这样下去，他应该会死掉才对……”

    他看了一眼唐华，眼中竟然是流露出了一丝的赞许，“他也知道自己会死吧，竟然还能够做到这样的镇定，真是应该夸赞……还是说，是对自己的生死，没有了任何的希望？才这么不闪不避……”

    那身影再次崩动，没有掀起空间之中一点的波澜，下一匕首，狠狠扎在唐华的肩膀上，与他的脑袋，相差的几率，还不到这短短匕首的长度。

    然而唐华把肩膀上的力量全都凝聚，肩膀绵密的肉质紧紧夹住，也没有能够钳制住这神秘莫测的匕首。

    砰！

    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却是一种碰撞，唐华的手指，这次被割断。

    然而他却是有了淡淡的笑意，因为这一次，是对方袭杀他的头部，却被他用手阻挡住了，这才导致手指的断裂，以及那声音的产生。

    暗中的老者心脏跳动地更快，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一场根本就算不上公平的对决，丝毫也没有掩饰他的没有人能够观看到的骇然，“每一次，每一次都有巨大的进步！简直是比我们当年练习这招式的时候成长的都要快速！这……这是什么怪物？怪不得……怪不得主人转世后第一个宿身竟然被他杀死，这种领悟的速度，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虚空里流动着好像是梦靥，但唐华不害怕梦靥，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他的双眸仍然什么身影都不能捕捉到，但却能够拦截。

    “咔咔！”

    那人的移动步伐是没有声音的，声音是唐华骨头的断裂。

    但唐华丝毫不在意，他的手无比迅捷，头也不回就单手向后砸去！

    时间的末梢，触碰到一个物体，那是袭杀自己的人。

    “哼！”

    那人再不闪避，直接出手，一匕首就是上滑，那匕首的光芒，残忍而华丽，就像那弥漫的黑色光辉。

    唐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匕首，已经是，生生裂开了他的后脑！

    苍老之人的神经，骤然紧绷！

    草原之上的天歌，忽然站起身来。

    唐华的整个世界，忽然一个晃荡。

    唐华后脑一阵冰凉，身前的世界，忽然变成了种种的黑暗，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回响着他那匕首割裂的余音，除此之外……

    什么都没有。

    这就死了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他死了，他低低自语，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还能自语。

    死了，世界没有光亮，有一刹那唐华觉得就这样挺好，死了一了百了，据说是句颓废的话，但这时候听着怎么这么顺耳呢？

    死了，就没有烦恼，没有追杀，没有鲜血，没有痛感，没有修炼……也没有……没有地球上那帮逼着自己每天做研究的人。

    嗯，不亏呢，好像……好像还赚了来着。

    应该为这个沾沾自喜么？

    不过，死了也没有了温度，没有了光芒，没有了力量，没有了飞翔，没有了草原，没有了世界……

    他忽然从心底之中，有了一股浓烈的想要或者的冲动。

    温度，光芒，力量，飞翔，草原，世界……

    这些东西，没有了有什么要紧，但……不能，不能，不能没有……

    不能没有天歌。

    “吼啊啊啊啊啊啊……”

    唐华身后的影子，眼见击中了唐华，心中就是一喜，但却忽然发现身体一紧，他慌忙转过身体，发现却是唐华神变那个奇怪的黑白交错的球体，从那上面流传出两道线条，隔空缠绕在自己身体一尺之处，让自己不能移动。

    “好宝贝！”

    但他没有失望，反而是更加惊喜。

    没有人能在这招下活命，不成玄仙，脑袋就仍然是命门，划破了脑袋，就重创了本源，加上他特殊的手法和不能愈合的优势，他对这一击，有着足够的自信。

    只要唐华死去，与他生命交修的法宝，上面的烙印，也就消失了。

    这件法宝，就可以被自己征服，炼化了。

    有些人算盘打的很好，但这不代表着他很会理财，这个人就是这种典型。

    他他看见唐华身上，忽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气浪来。

    心里忽然一突，不祥的预感横生，但仍然安慰自己，这人必死无疑。

    天歌忽然微笑了起来，又重新坐下来，在草原的上，换个姿势捧着可爱脸儿。

    老人忽然露出恐惧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远方穹际三道天界之门打开，其中接引的法则降落了下来，将三团光芒带走了，陆无春终于露出了笑意。

    唐华忽然微笑，当然早已经转过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