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是谁的女
这话锋突转,一时让安可洛回不过神来,不由下意识地接了句:“谁?”
卫凌望着她,慢慢地地从牙间中挤出三个字:“安世碌。”
什么?
安世碌?
安可洛一时有些恍惚,竟觉自己耳中听见地有误,不由又问了一遍:“谁?”
卫凌嘴角一勾“安世碌。”
安世碌
安世碌!
这三个字如晴空霹雳一般瞬间震懵了她。
安可洛膝间一软,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强作笑容“王爷莫要开这种玩笑。”
卫凌伸手去拿桌上茶碗,端至嘴边,慢慢押了两口“我何时与人说笑过。”
安可洛紧紧攥着袖口,冷笑道:“王爷不过是看我也姓安,便把这莫大的罪名压在了我头上!你无凭无据,怎么就能说我是安世碌的女儿!”
卫凌一眯眼“谁说我无凭无据?你脖子上可是有块翠玉,上面刻着一个安字?”
安可洛下意识地探上领口,压住那块玉“是又如何?不过是一块玉罢了,谁又能说明它的来历?”
卫凌搁下手中茶碗“你那块玉,当年是帝京城东鲁家老号首饰铺打出来的,当时本是打了两块,但不知为何,安世碌最后只取走了一块,剩下另一块一模一样地,直到现在还留在鲁家老号里。你若是不信,只要去和那掌柜对质一番便清楚了。”
安可洛嘴唇被自己咬得渗血,脑中恍恍忽忽地忆起那一日她陪衾衾去打簪子,那鲁老当家看见她脖子上这块玉时眼里怪异的神色,和那莫名其妙的几句话
可是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声音越来越抖:“王爷同我说这些,目的何在?”
卫凌低声笑了两声,仍是不紧不慢道:“你可知当年安世碌其实对先皇忠心耿耿并无二心?不过是树大招风惹人嫉恨,才招致了最后地灭门之祸。当年,上表参劾安世碌起兵谋反之人,正是尉迟翎。”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安可洛,摇头笑道:“当真可笑,若是要谋反,谁会蠢到选在京师重地起兵?只不过当年安世碌权势过大,朝中老臣一大半都倒向尉迟翎那一边,先皇不禁也起了疑心想想当年安家一门,天下人人慕之甚盛,却不料最后落了这么个结果。安夫人贵为一品诰命,却在临刑前在狱中被几个狱卒轮奸至死,安家三族皆灭,惨烈不已。不过,只除了你抄家那日你恰巧被奶娘抱到街上去吃果子,去抄家的府衙之人错把那奶娘地女儿当成了你给带走了。真可谓是错有错幸”
安可洛浑身发抖,不能自持,倚上一旁的墙,从骨子里面往外冒洌洌寒气“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定是骗我无疑。”
“骗你?”卫凌大笑两声“当年人人都知,安世碌与我私交甚好。当日那奶娘抱着你跑来我府上,是我把亲手你送去天音楼交到楚沐怜手中的!不然你以为她楚沐怜不过一个教坊头牌,会有胆子行此事?给你起了个安姓名字,且这么多年来没人去找过她麻烦,你以为是她的运气?”
安可洛两条胳膊环上身子,一个字都再说不出口,只是在心里面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信他,不能信这话
卫凌盯着她,仍不肯放弃“我知道就算说了这些,你也不会轻易信我。明日,我叫人去将鲁当家的和楚沐怜一道找来,你可以当面问他们!你可以不信我,你也可以不信那鲁当家,但是你总不会不相信养了你整整十六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的楚沐怜罢?”
安可洛心里面最后的一层壳被他这话轻易撬掉,疼得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眼泪掉下来“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你为何偏偏要在这时说出来说出来对你有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