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茶杯在碟子上匡啷作响。“我没有。”她低声说。
“你有。你还差点说服我相信了。我还他妈的道了歉。”他咧嘴而笑。“但害你怀孕的人不是我。相信我,宝贝,我会记得我带你上过床。”
她的脸颊跟鼻子一样红。她把茶杯放回托盘上,但注意力仍集中在道格身上。
他看得出来她在拚命忍住笑。
“我还责怪了你什么?”
“害你痛得要死。”
“你已经提过那个了。”
“抱歉。那有点令人难以释怀。”
“请尽力。”
“让我想一想。天下大雨也是我害的。啊,对了,这个最妙,你有个悲惨的童年也是我害的。”
“我没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我又被你骗了,因为我又拚命赔不是。”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真的很喜欢夸大其词,对不对?我可以肯定你帮助过的其他女人一样难缠。”
“不,她们没有。”
“这些女人是什么人?圣人吗?”
他移开托盘以防万一。
“她们不能算是女人,至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笑容消失。“那么她们是什么?”
“马。”
她目瞪口呆。令他如释重负的是,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天啊!你一定跟我一样惊恐。”
“没错。”
“你知道该怎么接生吗?”
他咧嘴而笑。“毫无概念。”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接着想到笑声会吵醒派克而急忙你住嘴巴。
“你当时是那么镇静那么的令人安心。”
“我吓坏了。”
“你?”
“对,我。你变得穷凶极恶,那比接生还要吓人。”
“我才没有。别逼我了。我记得很清楚事情的经过情形,我自始至终都尚能自制。我确实记得我有大呼小叫过一、两次,好让你在另一个房间能够听到,但除此之外,阵痛没什么大不了。”
“依莎,我们在谈的是生孩子,还是你参加的茶会?”
“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茶会,但孩子刚刚生过,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小小的疼痛跟我收到的漂亮礼物比起来是微不足道。他太棒了。”
“谁太棒了?”
她恼了。“当然是我的儿子。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
“我。”
她还来不及笑就开始喷嚏连连。他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手帕,告诉她好好休息,然后离开卧室。
令他宽慰的是,她的感冒在两天后几乎痊愈,而派克至今也没有被传染到。
星期一傍晚,道格筋疲力竭。他抱着派克坐在摇椅里打瞌睡,突然听到远方传来马匹靠近的声音。依莎在准备晚餐。她在道格听到马蹄声的同时看到他们的不速之客,因为他们在前去警告对方的途中在餐桌边相遇。她接过儿子,急忙去准备。
道格到窗前去察看不速之客的速度。看到鲍力跟一个陌生人骑进院子时,道格低声咒骂出他所能想到的每句三字经。他猜那个陌生人一定是鲍力的手下。他决定亲自去欢迎那两位贵宾。他说什么也不让依莎到屋外去。恐吓战术即将终止。他伸手去握门把时,脸上绽露出笑容。
依莎看到道格拔枪,她不需要会读心术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没时间祈求上帝原谅她即将犯下的罪过了。
“道格,我们势必得让鲍力等了。你一定得去看看派克,他好象发烧了。让鲍力等吧!”她以较具说服力的声音重复。
她等道格锁上门、十万火急地冲过她身旁,然后她才一边祈求上帝原谅,一边抓起步枪往屋外跑。她必须在道格发现她骗了他之前出去,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她出到屋外时,鲍力正要对空鸣枪。她一手在背后握紧门把,另一手的腋下挟着步枪,手指放在扳机上。
“你想怎么样?”她问。
鲍力对她露齿而笑,那副德行看得依莎想吐。坐在黑马上的陌生人对她讥笑。
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因为他的帽檐压低过眉毛,但她可以感觉出他的目光似两把利刃射向她。跟鲍力一样,陌生人显然没有把她的步枪视为威胁,他的双手叠放在马鞍的鞍头上。
“依莎,用步枪指着我似乎不是待客之道。”鲍力说。
“滚出我的土地,鲍力。”
“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我来告诉你,我要到外地去一阵子。别高兴得太早,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我只不过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我预计我会离开六个星期,甚至更久。喏,我不希望我不在令你感到寂寞,所以我派我的得力助手来照顾你。他的名字明斯皮。”
鲍力转向他的助手,明斯皮脱帽向他末来的新娘打招呼,然后又转向依莎。
“斯皮会密切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我还派了我的几个手下在那边的山上日夜保护你。我的体贴是不是很令你感动?我不希望你认为我不在时,你就得离开。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嘲弄的语气激怒了她。“滚开!”她大喊。
他大笑。“我预计在我回来前,你就会生下肚子裹那块肉。等我们结婚时,你的身材应该恢复了从前的窈窕。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接受你的命运开始求我了,亲爱的?”
她的回答是扳起步枪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