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肃宁王前去许久,没有音信,所以战马才耽搁在横山。”
“郭三彩?黄云彪,你还是把实情说了吧,这里可是四千多匹良马,郭三彩区区一个沙匪头子,值得你们下这么大本钱?”
听赵有恭如此问,黄云彪眼神躲闪,微微垂下头,口中狡辩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目的,黄某确实不知,如果阁下想知道的话,该去问赫连将军才对。”
“敬酒不吃吃罚酒,邵烈,砍了他另一只手!”杨再兴听令举刀,没有半点犹豫,黄云彪心中一颤,立刻抬起头来,“别...别...我说,我说,以前听赫连将军说过,好像要在龙门建立一品堂分舵,将如此多战马送给郭三彩,就是希望郭三彩能为我西夏提供便利的。”
赵有恭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怪不得西夏人会下这么大本钱,当真是野心不小啊。如果真的让西夏人暗中在龙门建立一品堂分舵,关中地界的消息也会源源不断的送进西夏,今后要是有什么变故,一品堂武士再配合郭三彩的几千骑兵,出兵北上,只需半日时间就能配合西夏人对延安府形成夹击之势。延安府一失,保安军、定边军很绥德军两万多人马也就失去了依靠,凭着西夏人的骑兵之利,估计不需几日,就能绕后路吞下保安军和定边军。在关中,战力最强的边军也就是保安军和定边军,这两支精锐人马被吞下,南边再无可抗衡的人马,关中大地,一马平川,骑兵南下,不出三日,便可吞下兵力空虚的京兆府和同州府。拿下同州,占据潼关、函谷关,整个关中大地尽在掌中。
西夏人好大的胃口啊,怪不得能出这么大本钱,这不就应了那句话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回眸凝视后方,看着东方瑾,赵有恭有点森冷的问道,“东方先生,这事你可从来没跟本王提起过。”
“殿下...此事属下真的不知道,郭大头领生前也从未跟属下提起过”东方瑾知道赵有恭为何会如此生气,如果真的让西夏人谋划成功,那殿下以同州为根基,侵吞关中的计划可就要胎死腹中了。
赵有恭紧紧地盯着东方瑾的眼睛,看他神色中甚是真诚,渐渐地那丝冷意也消退下去。如今想一想,也是侥幸,本来只是想占据龙门而已,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一心想独吞龙门,不愿与他人分享,也许西夏人和郭三彩联合之计就成了。侥幸坏了西夏人的阴谋,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今西夏人是不知道龙门发生了变故,一旦他们知道了,一品堂武士一定会大量涌入龙门的。
必须想个计策把西夏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才行,赵有恭沉眉思索着,炽热的阳光烤着山坳,额头汗水淋漓,赵有恭却恍若未觉。
萧芷蕴找一处巨石坐下来,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赵有恭,山风夹杂着一股股热流,扰得人心不太安宁。萧芷蕴很好奇,赵有恭会怎么办呢?此时的时局,对这个刚刚建立起一点根基的赵有恭来说,当真是凶险万分,如果一品堂武士涌入龙门,一旦调查出是赵有恭杀了肃宁王李乾坤,那凭着李乾顺的性子,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越是危险的局势,越能展露一个人的手段才能,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性。萧芷蕴不会帮忙的,如果这个男人渡过不了这个难关,那也不值得她萧芷蕴等待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一直惊心思索的赵有恭才睁开眼来,这次,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果决,还带着些冷意。指指地上黄云彪,赵有恭低声道,“邵烈,堵住路口,山坳里所有守兵全部宰了,尸体就地掩藏,让咱们的人也换上西夏士兵的衣服。”
赵有恭的命令,总是这般血淋淋的,听上去冷酷无情。杨再兴不是个刽子手,所以他犹豫了,当抬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抱着手站在最后边的扈三娘轻声道,“殿下,这事交给属下做吧。”
“嗯,细心点!”赵有恭不会给杨再兴多做解释,如果杨再兴还这般优柔寡断,他日当了战场之上,依旧当不了合格的将军。
扈三娘刚刚转过身,杨再兴却神色一动,咬牙拦住了她,“三娘,你守在这里,此事由杨某去做!”
见杨再兴如此,赵有恭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邵烈,你不恨本王么?”
“不,属下相信,殿下如此做,一定有理由的”杨再兴拱手退下,不多时,山坳一角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听着那一声声惨嚎,黄云彪吓得双腿打颤,胯下一股尿骚味。顾不得左手疼痛,黄云彪单手撑着地,一点点朝赵有恭爬了过去,“好汉...你饶了我吧....我家里有钱...有女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赵有恭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脚踢开了黄云彪,“对不起,你不死,本王就得死。”
黄云彪爬起身,张嘴要说点什么,一把短刀已经穿胸而过。看黄云彪已经死去,赵有恭挥挥手,叹道,“三娘,把他拖下去吧。”
“是。”
萧芷蕴静静地坐着,那一对美目之中,也多了几分钦佩之色。
一声令下,血流成河。这份果决,这份勇毅,宛若“武悼天王”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