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路,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晓了。”
徐牧沉稳不动。
“开了春,你便去一趟西北。”
“为何。”
徐牧微微皱眉,他以为李如成还不死心,想着让他去定北营做裨将。
“记着你的话,留我李家一份血脉。”李如成勾着手,从怀里摸出半面青铜虎符,沉沉放到了桌上。
虎符,金者为帝王家,银者为王公家,而铜者,即是大纪的那些定边大将所用。
一半携身,另一半留给营地的心腹。若合并无误,则能调兵遣将。
“原本想着,再试你一番。但时间太紧,索性便算了。左右小侯爷那边,也听了你太多的事情。”
“便算婉婉的一份嫁妆。”
徐牧眼色微动。眼前的半面虎符,对他而言,何其的重要。先前在侯府,袁陶说娶了李小婉,便能执掌李如成的定北营。
他没有尽信。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东家,何德何能,吃了碗软饭,便能执掌五万余的大军。
其中涉及的因素,可太多了。
但现在,李如成真把半面虎符,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面虎符,你只能调八千人。”李如成声音凝着,“我考虑了西北的马匪,驻防的兵力,另外,还有入内城救国的。国可乱,江山不能乱。”
“这八千人,算是婉婉的嫁妆。”
“若是大事可期,天下太平,你便莫动,安心做个富贵公。”
“若是事不可为,这八千人,便是你安身立命的资本。”
徐牧犹豫着点头。
“在往后,不管是袁侯爷,常状元,抑或是那位萧宰辅,其他的定边将,义军领袖,侠儿堂主,都不能尽信。”
“你徐牧,不是寄人篱下的狗,你要腾飞入云,哪一日老子就是死了,都会眼巴巴地看着你起势。”
“我向来只信自己,连天公也不信。”徐牧沉着声音。
“好!”李如成面色欢喜,站在冷风中,终归是年入古稀,说得急了,便连着咳了几口。
“徐牧,定不负老侯爷所托。”
“不对,娶了婉婉,你也该喊我祖爷。”
“祖爷。”徐牧抬着头,没有任何矫情。
“哈,老子李如成,到底是得了个小贤婿!”
徐牧抬起头,只看着李如成双鬓的苍发,心底涌起一股悲凉。他大约猜得出来,大纪的这两位侯爷,是想要做什么。
“小婿,这事儿你莫要插手。小侯爷也说过,留着你,至少是留了一枚火种。”
“哪日你真烧起来,便替这天下,烧出一片人间清明。”
“徐牧知晓……”
徐牧起了身,起身平手长揖。心底对于面前的老人,心生出一股敬仰。
“小婿,还有一件事情。我那犬子,留在澄城也不太安全。”
“那便同去马蹄湖。”
虽然不喜李硕墨,但没法子,得了八千人的虎符,再加上好歹是李大碗的老爹,总不能丢了。
“小婿啊,雪又要来了,准备变天了。”
“要变天了。”
站在亭子中,一股不知哪儿渗入的寒意,冻得人身子打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