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嫚就这样带著“受宠若惊”的心情,一路逃回了木屋。
老太太那番异想天开的话,吓得她跌个四脚朝天不说,受伤的纯洁心灵还余悸犹存。
她虽非名家闺秀,好歹也是正值豆蔻午华的纯情女,老人家竟然拿她和那个“怪老子”配对?
远远地,便瞧见牛驶手执锄头、弯著腰背的身影。
“嗨!牛大哥!”语嫚向他挥挥手。
他也停下动作望向她,报以微笑。
云方巳习惯了这个不雅的称谓,反正,只是个代号而已。两日的相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面对这种滥用同情心的女人,他倒也乐得承受,甚至他发觉,她的确是个好女孩,那温暖的笑靥如春风拂掠,令人有种舒坦的感觉。
午后灿烂的阳光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晒得通红,挺直的鼻尖微微沁汗,沾满泥污的衬衫和撩起裤管的卡共裤,跟他浑身散发的温儒气息形成一幅突兀的画面;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务农的庄稼汉,可是,偏偏他工作起来又那么带劲。
“你在忙呀?”语嫚挨近他。
“嗯!想把这块空地整理一下,种种菜也好。”接触阳光、嗅著泥土的感觉令他神清气爽。
“种菜?好耶!”她显得好不兴奋“让我也来帮帮忙,好吗?”
“你?!”云方瞄了眼她身上的碎花洋装,敬谢不敏地说“算了!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到朋友家吃饭吗?”
“那个呀!”她大大地吐了口气。“唉!难怪会有宴无好宴这句话!单是那道开胃菜就令人消化不良了,吃饭?!我可不想就此患胃病!”
若不是她机警地找出一“托拉古”的理由推掉老奶奶邀宴的好意,恐怕这一“失足”不只是摔下楼梯,是真的会成千古恨。
“怎么啦?败兴而归了?哎!我不是叫你别费事的”
语嫚巳撩起袖子,踢掉鞋子,欲往泥里踏去,却被云方一把拉住。
“咦?你的手怎么以啦?”
“让我帮帮忙嘛!不过是翻松泥土,我会的,真的。”她哀求地望着他,活似一个想玩泥巴的小孩。
“我在问你,手上的淤伤怎么来的?”
“这个呀?”语嫚发觉他的眼神真的很迷人,尤其当他专注地凝视著某一点时,总教人怦然心动。只可惜他“红颜薄命”又有隐疾
“喂!我在问你话,请你专心回答我,好吗?”
“哦!”语嫚一下子羞红了脸,怎么自己“心术不正”了呢?“没什么,我只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什么?!”云方放下锄头“到屋子里头去,我看看是不是需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他将她的手臂握得好紧。
“不必了!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她推拒著,就是没能挥掉那只几乎钳痛她的大手掌。
两人进了屋,语嫚仍不死心的说著:“牛大哥,真的不碍事,你不必这么紧张过度的--”
她一句话提醒了云方。对呀!他为什么要那样穷紧张?毕竟事不关己,他为什么要那样关心她?
怜悯?一定是。他同情她的遭遇。
“牛大哥”
“怎么啦?”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语嫚又脸红了“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手?”
云方这才发现自己紧握住人家的玉臂。他像被烫著般马上松手,忍不住脸上也发热起来。
云方暗暗诅咒著,搞什么嘛!活到了三十三岁,已经不是少男了,没事干嘛对著一个丫头脸红?
他轻咳了两声,小心地痹篇她的视线“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那样不小心呢?”
“还不都怪云皓他奶奶。”
云皓的奶奶?那不是妈吗?
语嫚把云皓为了替女友护航,托她假扮情侣的事说了一遍。
“那家伙是痴人说梦!凭他也想骗得过妈--奶奶!”他急忙转了话,生怕再度惹来异样的眼光。
“是哪!云皓的诡计并没有得逞,可是,老奶奶受骗却是事实。”她再把菲菲巧冒自己的事说了。
云方忍不住失笑。自已是金蝉脱壳、暗渡陈仓;而云皓却来个偷天换日、李代桃僵。这要是穿帮了,只有三十六计--叔侄俩溜为上策。
“你知道吗?说不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真的好别扭。”语嫚埋怨著。
“我当然知道!云方自嘲道。
语嫚谅解地朝他点著头,她指的是“牛驶”的不雅。
“可是,你又怎么会摔下楼去的?”
语嫚发出哼哼的怪笑“怪只怪云家那个奇怪的老奶奶,她竟然说说我很适合她儿子云方,云方!”
云方马上皱眉,母亲又哪根筋不对劲了?再看看语熳那副狰狞的嘴脸,他肯定她不是因为兴奋过度而摔跤的。
语嫚突然托著腮凑向他“牛大哥,你看,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老了?”不待云方回答,她就忿忿地接口:“真怀疑是老奶奶的老花眼镜度数不够,还是她老人家的脑袋不灵光了?怎么把我跟她那个宝贝兄子扯在一块?害我吓得从楼梯跌了下来,没摔成脑震荡算是幸运的了。”
“我看,你是有必要去检查看看脑子是不是摔坏了!”云方相当火大。
瞧她那是什么态度?好歹也给他留点颜面嘛!再怎么说,凭他云方才学兼备、品貌双全,又是赫赫云氏企业的掌门人,哪家名媛淑女不是以攀亲为荣?
“怎么啦?你不高兴?”语嫚间。
他不高兴极了!虽然搅和的人是母亲,但是,丁语嫚凭什么如此贬损他?
“你倒说说,云方到底有哪点不好?还是他得罪过你?”
语嫚耸耸肩“我跟他素昧平生,他又怎么会得罪我呢?再说,我现在住的房子可是他的,按理说,我还欠他一份人情。不过,根据云皓说”
“他说了些什么?”云方急吼出声。
语嫚又吓住了,他有必要如此急躁吗?难道只因为养母的“云方情结”?
她决定痹篇话题“反正云皓说的也是他们的家务事,管他那么多干嘛!”她走到饭桌旁,故意说:“张嫂晚上送饭菜过来,有我的份吧?我饿扁啦!”
木屋平时是不开伙的,张嫂是石伯回乡前特地嘱咐每日送三餐过来的人。
得不到答案的云方心有未甘,也不知何故,他很是在意语嫚的批评。
一定是上次集训时对云皓严酷有加,让这小子心生怨恨,才在背后咬起舌根,道他长短。
“语嫚--”
她正大口地咬著面包,含糊地应声。
“如果云方突然回来了呢?”
她困难地咽了下去“你别吓我行不行?如果他真的回来,那我只好卷铺盖走路了。”
“也许云方并不会要你搬走,说不定他会很乐意让你住下来。”
“算了吧!”语嫚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那个老怪物!”
“什么?!你说什么?”云方拍桌子大叫。
“啊--水水”被他这一吓,语嫚嘴里一大口面包梗在喉头,害得她眼泪直流。
云方赶紧倒了杯水往她嘴里送,再往她背部猛拍著。
他原本是想一把掐死她的,突然,心里有了另一个念头;看来“云方”这个身分是不适合现在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有以“牛驶”这个名字忍辱偷生了。
毕竟他不想吓走她,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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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把语嫚的行李拿到二楼的客房去。”
“是!老太太。”黄妈应著,不住地打量老太太身后始终面带微笑的纪菲。
“谢谢你,黄妈妈,真是太麻烦你了。”纪菲漾著甜甜的笑。
“哪儿的话,你太客气了。”她语气中的尊重和礼遇令黄妈笑开了嘴,尤其是那柔柔的嗓音听了好不舒服。
云葛碧秋满意的颔首笑着。
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人长得漂亮不说,嘴巴又甜,看来,云皓是真的跟姓纪的女孩分手了,总算解除了她的心头大患。
“云皓,其实我让语嫚搬到家里来住,对你们都有好处。一来,语嫚住家里,你自粕以安定下来,回公司去帮忙吧?”
好处?!这分明是“挟语嫚以令云皓”嘛!
他哪敢吐个不字,只是陪著傻笑。
“二来嘛,语嫚住在这儿,彼此也有个照应,总比跟你在外头飘荡来得舒服,而且,也避免一些闲言闲语的。不过,你也要尽快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否则万一不小心”老奶奶瞄著纪菲的肚子,语意模糊地;“这如果有了,那就更麻烦了。”
纪菲羞死了,云皓则是大声大气、十足有把握地开口:“这个奶奶可以放心,我们一向非常小心的--”他马上闭了嘴,因为,奶奶的眉眼已经挤在一起了。
他以为自己会因为言语轻佻而受责,可是,老奶奶只是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谁要你们小心的?!”
云皓和纪菲莫名其妙地互望着。
“难道你不知道咱们家多久没有小奶娃了吗?奶奶都这把年纪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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