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跪下申辩“皇后娘娘,臣妾冤枉。那药汤是臣妾饮过之后才盛给太后的。臣妾也没事,怎见得是那汤药有事?”
皇后冷冷一笑,丝毫不见平日的慈蔼,道:“本宫就知道你会如此狡辩。本宫怎么会忘了,宁昭华以前可是尚宫,手段自然高超。旁人自会猜测你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害人,你却愈是要如此做。不错,你端去的那碗药汤自是无毒,可宁昭华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宁昭华可记得兰若轩有一处兰花,名唤蝶蕊的?”
“臣妾自然记得,几个月前蝶蕊正值盛开时节,臣妾还请皇后娘娘同来兰若轩观赏,皇后娘娘莫非忘了?”我垂头说道“臣妾还未曾想到,宫内的花匠技艺却如此高超,竟在暖房之中栽了蝶蕊,隆冬季节还能盛开如昔。只不过这使人栽培催生的花草,总没有在室外天然雕琢的姿态来得美。”
花匠哪会这么用心,想是有人暗下旨意,暖房之中才会有盛开的蝶蕊。我却摸不透皇后布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局,蝶蕊盛开,香气扑鼻,可此种花却是无毒的。
皇后浅浅一笑“以宁昭华的手段,自然不会用如此当眼的东西”
她一招手,有一御医走上前,低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单此药汤,实是治疗心悸之病的良药。太后近几日风寒咳嗽,臣给她开了几副怯寒的中药,中有熟地黄、南芎、白芍、白茯苓、当归身、干姜、石菖蒲、黄耆、人参、甘草等,因太后寒意不去,近日更是打起了寒战,臣便往药中加了官桂。宁昭华擅自用药汤为太后进补,有几样却是略有冲突的,不过冲突不大,也不过使太后肠胃不适罢了”
就有太后宫内的管事宫女上前禀报:“皇后娘娘,自宁昭华走后,太后便如厕两三次,黄白之物恶臭无比。太后想起宁昭华月前送给她的香囊,便叫奴婢拿了出来给她挂上以去除恶臭,想不到不到两个时辰,太后心悸便加重,返天无术。”
御医便在一旁证实“太后娘娘既然腹泻,体便已虚,正值寒气入体,那蝶蕊虽无毒,吸入鼻中,却有刺激肠胃的功效。再加上太后年纪大了,本来有汤药护住的,可汤药却被泻尽,如此便使得她原本的心悸加重,回天乏术了。”
我在心中暗暗冷笑,她既布了一个陷阱给我跳,自是把各方各面的疏漏都考虑到了,我再如何辩解,也只是徒劳。看来孔文珍已投靠了皇后,从她的口中,自是有无数的证据等着我。想来我从星辉宫出来遇上了她并非偶然,而遇上素环,也不是偶然。她提着篮子,故意让我见到,却是向我示警。
我垂首道:“如若是臣妾的疏忽让太后身染恶疾,臣妾无话可说。”
殿内忽地静了下来,皇后想不到我会这么快的认罪,想是准备好的话全都未说出口,接下来倒不知该怎么审问了。
沉默半晌,她才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太后之死与你有关了?”
我淡淡地道:“臣妾什么也没承认过。但一切皆在天意,臣妾一番好意反让太后遭此大祸,臣妾惭愧于心,就算皇后因此处死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皇后冷笑道:“本宫素知宁昭华狡猾如狐,今儿个倒真领教了。你可知那间小侧房里,是你什么人?”
大殿一角有一个小小的木门,原本红漆涂就,这时却遮上了白布,我垂首道:“臣妾不知。”
皇后一招手,那扇小木门便无声而开,走出来的,却是一脸茫然的宁惜文。她望见我,前行几步,叫了一声:“姐姐?”就被几名宫女拦住了。
我暗皱眉头,皇后从她那里知道了什么?
皇后道:“宁昭仪,本宫素与你亲厚,你之所求,本宫从未推诿过。本来以你的身份,内眷是不能入宫的,但你求我,说是你这位妹妹可怜,新丧了家慈,想让她入宫一探,本宫便答应了,却未曾想,你这妹妹告诉了本宫不少你家的新鲜事儿。”
我犹疑地望了宁惜文一眼。她则一脸的茫然,显然她也被人下了套儿,却还不明所以,只希望她别讲出什么惹祸的话来才好。
皇后换了一副和悦的面孔,对宁惜文道:“惜文妹妹,你别怕,本宫与你姐姐一向交好,现你姐姐惹祸上身,本宫为帮她脱罪,只有详细地问你,你把你姐姐讲给你听的话如实说出来便可。”
宁惜文没见过先前的情形,看样子倒真认为皇后在帮着我,犹豫道:“皇后娘娘,只要我说出来,姐姐便没事了吗?”
我心中着急,却无法向她使眼色,以她的智慧,自也不可能弄明白。我唯有暗暗祈祷,希望她别讲出什么不利的话来。
宁惜文犹豫半晌,望了望我,又望了一眼满脸和悦之色的皇后,方自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前些时候入宫,闲话家常之中,姐姐倒提及了太后娘娘,说若不是太后娘娘当年提拔,姐姐早就没了一条性命。”
我暗自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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