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司徒飞骏心目中,只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秘书。
他偶尔的体贴举动,根本不代表什么
离开丽晶大饭店后,冷若言精神恍惚地在街上走着。脑海不停重播着,刚刚司徒飞骏对她说过的残酷话语。
突然,她想起家里那件还在编织中的深蓝色毛衣。
织的时候,她就明白,她没有向他示爱的勇气,就算毛衣织好了,她也不会送出去。
不过,不送出去也没关系,她只是想享受为心爱的男人,亲手织一件毛衣的乐趣。
可是,经过今晚,她不会再织下去了。她怕再织下去,那枝钩针,会把她整颗心都钩破!
泪盈双瞳,视线变得更模糊不清。
继续爱,只会继续痛苦
她应该放弃,放弃一个不会爱她的男人。
“回家”冷若言呢喃出声“回家休息”
睡一觉,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天,她可以重新开始,可以洗净心头上那份早该清掉的盲目爱恋。
现在是凌晨,末班公车早走了,她要回家,必须搭计程车。
朦胧的视线中,她仿佛看到一辆计程车往她的方向驶过来。
她伸出手,示意计程车停下来,但计程车司机好像没看到她,冷若言只好踏出人行道,站在车道上招手。
计程车是向她驶过来了,但车速并没减慢下来,当冷若言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闪躲不及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看到的,是一室的白。
“医生,她醒了。”一道女声在她身边响起来。
之后,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医生靠了过来。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我”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冷若言慢慢说“右手痛”
“只是右手痛?”男医生耐心地问。
“头也有一点痛”
“我替你照过x光,你的头没事,只是有一点擦伤,敷点葯就好了。但你右手撞伤的情况比较严重,要静养一个礼拜。”
“我发生什么事了?”她不太记得事情的经过。
“你被酒醉的计程车司机撞倒了,还好你的伤不算严重。”男医生解释。
冷若言微微点头。
右手伤了,她不能上班
这样也好,现在,她也不想见到司徒飞骏。
这段时间,她也可以让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与受了伤的右手,一并复原吧!
林特助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静候司徒飞骏看完文件,然后名。
司徒飞骏拿著文件,眼前浮现的却是冷若言冷艳绝伦的模样。
合上文件夹,司徒飞骏脸上闪过异样。
“总裁,文件有问题吗?”
“没事”再次打开文件夹,司徒飞骏专注地看完文件,然后大笔一签。
没事才怪!罢才那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冷若言休息了五天,而他的情绪仿彿因为她,有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在来公司之前,他在家吃着钟点佣人做的早餐,吃着吃着,居然想起冷若言为他做的鱼汤。
他的脑袋,一向不会记住女人的事,但冷若言的事他却总不会忘记。就像那个她不知多久以前为他做的鱼汤,他竟见鬼的还记得!
意识到自己竟会受到她的影响,他心情烦躁了起来。
“拿去。”司徒飞骏面色难看地递过文件夹。
林特助接过文件夹,便打算离开。
想起另一桩公事,司徒飞骏开口:“等一下,冷若言。”
林特助回过头,眼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总裁,冷秘书还在休养,没有上班。”
唉!总裁这几天是吃错了什么葯?
他已经叫错他好几次了!
“我知道。”他真的愈来愈奇怪了。
“那我先出去了。”为免扫到台风尾,林特助连忙走出去。
司徒飞骏起身,面向办公桌后面的落地玻璃窗,俯瞰窗外的景色。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飞骏决定不去想它,专注在公事上。
没多久,他按下秘书室内线,要找冷若言要资料,电话响了敷声后,他才发现他又忘了她在休养。
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找资料。
离开总裁办公室,在往资料室的途中,司徒飞骏路经秘书室,脚步不自觉一顿。
一种莫名的期待,促使他看向秘书室,然后,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他是疯了才会以为她在!
棒着玻璃窗看着空无一人的秘书室,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司徒飞骏心底诱发开来。
司徒飞骏情不自禁地打开秘书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着她办公的环境,他想着她在里头工作的情形。
拿起她桌上的一枝笔,他仿彿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仍留在上头,一股莫名的颤悸流过全身,让他有股冲动,想紧紧拥抱她
他到底是怎么样了?
他之前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怎么在冷若言休养的期间,却一一出现了?
吃东西想起她、把其他人喊错是她,这些就算了,最令他纳闷不已的,是每当他想起她,他全身的血液就像沸腾起来般。他是情场斑手,很清楚那感觉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只是,冷若言是他最得力的秘书,不是那些卑微的床伴,他不应该对她产生这种渴望啊!
他一直都把她看成是下属,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想法变了质?而诡异的是,他对她的渴望竟愈来愈强烈!
他烦躁地低咒了声。
今晚本来要去应酬,但现在他决定不去了。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令他莫名烦躁,却又很想见的人。
门铃声响起,冷若言放下书,起身往玄关走去。
“来了。”
开门前,她从猫眼看出去
他怎么来了?
见门久久不打开,门外的司徒飞骏不禁皱一下眉,大手再度按上门铃。
叮咚声不但传进冷若言的耳膜里,更重重敲进她的心。
如果现在是早上或中午,她可以假装不在家,但偏偏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一个受了伤、要静养的人,应该在家。
你不是决定放弃他了吗?既然这样,你根本不用躲他!
深吸一口气,冷若言打开门。
司徒飞骏的耐心早已用罄,一双剑眉揽得厉害。
“开个门需要这么久吗?”口气净是不耐烦。
“总裁,你有事找我吗?”不准自己回避他的目光,冷若言直看着如同一座冰山的他。
“让来探望你的人站在门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司徒飞骏不答反问。
闻言,冷若言立即让出一条路。
“请进。”
司徒飞骏大步走进她的家,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此而松开来,反而皱得更深。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的家,不只外表破烂,连里头都是烂到极点!
这样恶劣的环境,怎么住人?而那些早该送去垃圾场的家具,他更是看不过去!
“这不是什么鬼地方,这是我的家。”冷若言淡然道。
虽然,一开始她也不是很习惯这么狭小又陈旧的居住环境,但住久了,也就习惯了。
“乞丐也不屑住在这种地方。”司徒飞骏冷哼一声。
面对打算放弃的他,冷若言很想表现得淡然,不想因为他,情绪再起波动。
但哪有这么容易,她还是很介意饭店发生的事。一想起司徒飞骏跟那个女人又亲又抱,她的心底就会涌出嫉妒的浪潮。
“总裁,你来我家,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冷若言努力想控制住内心的嫉妒,语气却又不小心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一听,他挑挑眉。
以往,她哪敢这样子和他说话。
那个中年男人的影响力,还真大哪!
思及冷若言倾心的那个男人,司徒飞骏的口气不自觉变差了。
“我没那么有空,也没那么无聊!”他冷着一张脸,感觉到胸口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乱窜,令他相当不舒眼。
“我来,是来跟你讲,你休息得够久了,公司里积压了一堆工作。”
骏然集团有极完善的工作分配、职务代理制度,一旦哪个职位悬空了,便会有其他员工分担那些工作。
但因为有些重要工作,只有冷若言和司徒飞骏知道,所以,那极少数的工作便积压了下来,留待销假的冷若言去处理。
“医生建议我休息七天,今天才第五天。”她的右手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医生的吩咐,她还是遵从比较好。
“所以,请你不要对我咆哮,总裁。”
“你有发现吗?你胆子变大了。”他眯起锐利的双眸。
“总裁,时间很晚了,我要睡了。”仿彿感应到他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冷若言下意识退后一步。
直觉告诉她,现在他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万兽之王,再不拉远跟他之间的距离,她便有可能被拆吃入腹。
“你是对我下逐客令吗?”
她的话,不但不能为她张开安全网,反而让司徒飞骏体内的怒火变得更沸腾。
“我”冷若言瞬间失去说话的能力。
“你的胆子太大了!”司徒飞骏一边说,一边逼近她,冰冷的眸子射出既森且寒的肃杀味道。
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来,冷若言一步一步向后退,直至退到墙角。
“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司徒飞骏一边迫近她,一边问。
冷若言的视线被司徒飞骏紧紧锁住,没注意到他的大手向身边的沙发伸了过去。
“我想,是由你编织这个开始的,对吧?”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她织到一半没织下去,却又舍不得丢掉的深蓝色毛衣。
看着那件代表她爱意的毛衣,冷若言的心倏然一窒。
他发现了吗?发现她爱他
冷若言心底明白,就算她嘴里说要放弃他,又谈何容易?
如果他是一个可以这么容易便放弃的男人,他就不是司徒飞骏。
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司徒飞骏的法眼。
她的异样神色,让他以为,这件毛衣是她为了那个中年男人织的。
“有谁可以想像得到,冷漠寡言的冷秘书,也有这么女性化的一面。l司徒飞骏一边说,一边毁掉毛衣。
“住手!”
这件毛衣一针一线,都代表着她对他的爱。她舍不得丢掉毛衣,因为她始终放不下他。
“你是在命令我吗?”
他笑一下,但眼中半点笑意也没有,有的,只是令人颤栗的冰冷。
“请你住手,总裁。”好不容易,冷若言才掩饰掉声音里的轻微颤抖。“那件毛衣,请你还给我。”
就算那件毛衣她不会织下去、就算那件毛衣她不会送出去、就算那件毛衣背后隐藏的意义,司徒飞骏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还是舍不得丢掉!
冷若言重视毛衣的事实,让司徒飞骏心中愈来愈不是滋味。
就让他看看,她有多爱那个男人吧!
“毛衣就在这,你过来拿啊!”他退后几步,晃了晃大手上的毛衣,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
冷若言抿了抿唇,上前,伸出手
她的手还没碰到毛衣,就被他另一只大手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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