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早,范兆恩除了会仔细“听”电视新闻,掌握每天的国内外大事外,股票行情分析及走势,也是他必做的功课。
近来,他开始从事股票投资,凭着他对商业的敏锐及专才,加上德菲的从旁协助,他个人财富以惊人的速度持续增加中。
他除了比以往积极开朗些,生活模式并没有多大改变,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然而他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失明的打击,将他原本的雄心壮志全化为满腔愤恨,每天都沉溺在沮丧与悲叹中,他以为人生的黑暗期将永无止尽的延续
直到他的看护、他现在喜爱的女人,亦是他的心灵支柱德菲的出现,为他晦暗冰冷的心房注入了光亮与温暖。
她就像是他的拐杖,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范兆恩默默在心里起誓,无论未来双眼是否能复原,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这世上,唯有她是懂他的
沐浴在初夏午后的阳光下,他嘴里哼起轻快的华尔滋,感受到自己的心确实在跳跃,为了她而重新跃动。
“范先生,你的咖啡。”德菲笑吟吟的来到他身旁,将精致的咖啡杯交到他手上。
范兆恩原封不动的把杯子搁置桌面,抿起嘴角。
他每个细微的动作与表情都是德菲关注的焦点、重视的大事。“怎么了?”她倾身,娇颜写着担忧。
范兆恩冷不防扣住她的皓腕,稍一使力,拥她入怀。“不准再叫我范先生。”他低醇的磁嗓挟带着淡淡的不悦。
疏离的称谓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给他一种她随时都会离开的错觉,教他隐隐不安。
德菲睁着美眸,疑惑地盯着他严肃的俊颜,即便物换星移,时光流转,她对他的爱恋依然浓烈,未曾变质。
究竟前世是怎样的缘分,才造就今生的缱绻浓情?她很想明白,却始终无法参透爱情的个中奥妙。
“你在听吗?”范兆恩加重语气。
“嗯?”德菲报以茫然的神情及回应。
他没有生气,捺着性子重复一遍她没听进去的话。“现在开始,叫我的名字就好。”他的语调柔嗄,但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德菲弯起菱唇,被他强势的命令烘得心口暖洋洋的,她知道,这是他的宠溺、他的纵容,只属于她。
回到过去相爱时光的甜蜜滋味固然可喜,然而,她心里的忧虑与不安也一天天滋长
尤其见过他母亲后,她更是害怕旧事重演,每晚都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恶梦惊醒,然后瞪着天花板失眠至天明。
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吗?
他母亲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但她那日临走前的眼神,依稀透露着某种不善的讯息,令德菲耿耿于怀。
究竟范母是真的认不出她的身分,抑或沉默背后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打算
德菲再度陷入愁绪中,以至于一言未发。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范兆恩轻握住她的下颚,寻求她的回答。
这阵子他察觉到她恍神得厉害,一句话总要说个两次以上她才会有反应,想必正被什么事困扰着。
“嗯?”德菲自凝重的思绪中抽离。“嗯,我听见了。”她勉强绽开笑容,并且挣离他的怀抱。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范兆恩皱着眉,沉声追问。
他的关心令她窝心不已,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歉疚。“没事。”她谨慎否认。
她的烦恼与矛盾,根本无法向丧失部分记忆的他启齿,她只能藏在心底,独自承受那蚀心的酸涩。
“真的没事?”范兆恩向来就不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在失明后,心思也更加细密敏感。
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脑葡定她一定有心事瞒着他。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的?范兆恩俊脸一沉,有着不被信任的不悦。
车祸前,纵使已有了未婚妻,他身边的女人仍从未间断的一个换过一个。他不相信爱情,因为心曾狠狠地被伤害过。
他不想被了解,也没兴趣充当心理医生探究任何人内心的想法与感受。意外发生后,他更是封闭心房,让所有人都不得其门而入。
但德菲却用她的关怀与坚持,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山,以强悍之姿驻进他的心,让他有了想更接近她的念头。可是她却对他有所隐瞒,赏了他一记软钉子?!
沉默的气流笼罩在他们之间,两人各怀心思。
直至梅姨拿着无线话筒出现,匆忙且慌张的嚷嚷,打破了无言的僵局。“是医院打来的。”
闻言,德菲立即接过电话,与对方交谈。
范兆恩的神情益加严肃,倾耳聆听她的谈话内容。依她高亢的语调听来,应该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德菲笑容满面的结束通讯后,旋即回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忘情的大叫:“院长说眼角膜已经有下落了!”
“是吗?”范兆恩也掩不住兴奋之情,扬起嘴角,由衷地笑了。
“院长说如果没有意外,下星期就可以动手术了。”德菲激动得眼泛泪光,声音哽咽。
范兆恩反握住她的柔荑,点头应和。
“真是太好了”德菲开心低喃,满溢的泪夺眶而出,一点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液体熨烫着他的肌肤,渗进他的血液、淹没他的心。范兆恩伸手触碰她爬满泪痕的粉颊,以粗砺的指腹抹去她的泪。“怎么哭了?”他柔嗄地问道。
德菲闭上双眼,感受他充满怜爱的温柔,任凭眼泪扑簌而下。“我我好高兴”
他笑着,胸口涨着满满的感动,德菲的真情流露令他为之动容。他轻捧起她的脸,找到她的唇,深深地占有,传递他的迷恋及情意。
两人四唇相贴,热切地需索彼此的气息,彷佛那是不可或缺的养分。
梅姨露出欣慰的笑容,带着无线话筒悄然退开,把空间留给沉浸在爱河中的两人。
接获医院通知,预定做眼角膜手术的前一晚,德菲整个人沉浸在狂喜与紧张的情绪中,根本坐不住,她不断找事情让自己忙碌,像颗陀螺般东旋西转。
午餐过后,她又拿着抹布擦拭所有家具,试图让心情镇定下来。
“德菲,别忙了,过来。”范兆恩嘴角噙着宠溺的浅笑,出声唤道。
虽然他看不见,但凭着敏锐的听觉判断,不难得知她一刻不得闲,他不禁感到莞尔。
“嗯等我把窗户擦好。”德菲香汗淋漓,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范兆恩好笑地摇了摇头,干脆自沙发上起身,杵着拐杖慢慢地朝她走近,从身后抽掉她手中的抹布。“要动手术的人是我。”他轻笑着,调侃她反应过度,但也同时深感幸运。能够在人生最低潮的时期有她陪在左右,让他对幸福的定义有了不同的注解。
德菲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俏颜绯红。“人家就是很紧张嘛”她不自觉地流露小女人的娇态,噘着红唇嘟囔着。
她除了因他的视力即将恢复正常而雀跃,也对他是否会因为见到她的长相,而勾起遗忘的记忆一事,终日惴惴难安。
倘若他记起了她,他会怎么看待她?
这些年来,他还记得她吗?还怨她、恨她吗?
或者,他早已当她是个过客,没放在心上
无论哪个结果,都将伤她的心。
“有你这个幸运女神在,手术一定会顺利完成。”范兆恩将她固定在怀里,低头埋进她柔软如云的发丝中,幽雅的发香,总有奇异镇定他神经的效果。
他低嗄醇厚的嗓音具有魔力般,在德菲的耳畔缭绕,不是什么特别肉麻的甜言蜜语,却无比受用。
他让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依赖,并且为他带来好运。这令她更不敢想象,他哪一天会忽然忆起他们之间不愉快的过往
饼去,他们因身分的悬殊差距,恋情备受阻挠破坏。如今,他们再度相恋,可问题依然存在,当年的无奈势必会再重演。
到时候,她是否有能力抵抗他母亲强势的铁腕作风,如愿留在他身边?
而夹在亲情与爱情间,他又会做何处置?
一连串的问号宛若风铃般,在德菲脑子里叮当作响,她心情始终安定不下来,连带的也没办法好好思考。
于是,她只得做些劳动工作,暂时让运转过度的脑袋休息一下。
又是沉默。范兆恩拧起好看的眉,加重了拥住她的力道,证明她还在他怀里,未曾离去。
说他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这场手术对他影响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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