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宋飞在太医的悉心医治下一天天地好起来,能下床走动了,却
是拄着一根拐杖。
一条腿筋骨俱损,那根拐杖是要拄一辈子了。
宋飞心里很清楚这点,但他什么也没表露。自从能下床后就每
天拄着那根拐杖出门晒太阳,周围是一大群将军府的奴仆小心
翼翼地伺候着。
自从离开皇宫搬到将军府,宋飞再也没能见到赵钧。
而且,连自己的师弟也见不着面。
奴仆包围中,宋飞看似无意地问起赵大人的行踪、苏宇公子的
下落几个伶俐些的奴仆就回答赵大人现在公务繁忙轻易不
能抽身,至于苏公子宋堂主尽管放心,苏公子因受了伤赵
大人专门派人护送着苏公子去一处道观的温泉养伤,只怕很长
一段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那几个奴仆众口一词,都是刘总管事先教好了的。
宋飞拄着拐杖站在冬日的暖阳下一言不发,看着地上的白霜,
怔怔地站了半天又转身回房。
这位宋堂主喜怒不形于色。那几个奴仆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自
己的说辞能不能瞒得过对方,见堂主进了房,自己也赶紧跟进
去,小心翼翼地侍候。
宋堂主想出府散心,一群奴才死活拦住了,乌压压跪了一地。
宋飞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没说什么,继续拄着拐杖在园子里
慢慢走着晒太阳。
直到大雪纷飞的日子,宋堂主没出门令奴才们取来酒菜自己一
蚌人慢慢地喝酒。厨房里送上的美酒佳肴甚多,宋飞一个人吃
不完,大部分都赏奴才们了,自己又留一个家丁在房内闲谈。
专门拔来侍候宋堂主的八九的家奴喝酒吃肉甚是高兴,谁也没
有注意到一名家丁从堂主房中走出,径直走向府门外的方向。
那名家丁装束的男子一个人在大雪天里慢慢地走着,走路姿势
稍稍有点怪异。
宋飞凭一锭银子和一个编造的借口轻而易举出了将军府。
仍然是家丁的服色,从怀中摸出那根拐杖,拄着拐杖,在雪地
里吃力地走着。期间拦了辆车,车夫嘴里骂着“瘸腿的奴才!
”举起马鞭就朝对方头顶上挥去。宋飞一把抓住鞭稍,把那名
车夫在空中轮了个半圆,重重地摔在了雪堆里。
车夫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吓得骂也骂不出来了。
宋飞自己挥着马鞭赶着车,扬长而去。
几个时辰后马车奔到了风火堂原先所在的地方,没有见到一个
兄弟只见到一名活着的老仆。
老仆在新建好的灵堂内日日烧香,不曾想突然见到了归来的活
着的堂主顿时痛哭失声。
宋飞拄着拐杖慢慢走进了灵堂,一言不发,一个牌位一个牌位
地走过,每一个牌位上面都有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曾是风
火堂一名活生生的兄弟
老仆的痛哭声中
宋飞走完了一大圈,再也没能支撑住。拐杖脱手,整个人重重
倒下
宋飞没有晕过去,只是支撑不住倒下,他挣扎着半起身,死死
揪着老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对方的哭诉中,看着那一大柱
香燃烧了一大半,宋飞才终于听明白了原委。
老仆最后嚎哭着说出一句:“所有兄弟就这么被那个天杀的彦
王害死了,咱们风火堂就这么没了!”
宋飞盯着最中间的一个牌位,上面写着“苏宇。”当下竟笑了
,只是笑得分外奇怪,笑着说出了:“你果然老糊涂,事情都
没搞清楚就给活人疗位我亲眼见了,师弟当时跟我关在
一个地牢中,根本不可能去参与政变。你这个老糊涂居然给活
人疗位!”
老仆抬起头,看着堂主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恐,登时老泪纵横,
哭着说出了:“右护法右护法他的新坟就在城外!”
城外的新坟修建得分外富丽堂皇。
冷风朔卷。宋飞拄着拐杖站在一人多高的汉白玉碑前,伸手抚
摸着洁白如玉的碑身,上面竟然只字全无。
宋飞喃喃道:“师弟你怎么也是这样什么话也没留下
就这么走了?”
身处荒野之中,一望无际。天大地大,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
宋飞扔下拐杖,单腿跪于地,头重重地磕在无字的墓碑上,痛
哭失声。
偌大的风火堂,没了;
就连自己留在世上唯一的师弟居然也没了!
宋飞拖着一条断腿哭倒在新坟前,双手死死抠入冻土中,失去
了指甲的双手,转眼间已是鲜血涔涔。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十指流淌出的鲜血渗入泥土中,将碑前的
一小片土地染作了红褐色。宋飞终于止住了哭声,分明听到了
车轮轱辘声,一辆大车在靠近。
宋飞没有回头,分明听到身后杂乱脚步声。
明显消瘦下去的赵钧在一大群护卫的簇拥下走上前。
几名护卫就要上前驱赶碑前落魄之人,被赵钧制止了。
赵钧沙哑着嗓子说出了:“是他的师兄,理当在此。”
护卫们悉数退开几大步。
赵钧一步步走到碑前,似是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伸手抚摩着
只字全无的碑身,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只是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血红可怖。
赵钧一只大手从墓碑的顶部摸到了底部。所有人看得分明,那
只手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
赵钧抚摩着碑身说出了:“无字碑,留着由我赵钧来刻字
”
宋飞回头:“你还想刻什么?难道还想在这墓碑上叫他爱妻还
是还是男宠?好惹天下人来耻笑!”
身后众护卫纷纷喝骂。
赵钧嘶哑嗓子来一句:“都给我住口!”
那些奴才们果然住口。
宋飞根本不想住口:“你把他掳到府($,尽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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