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脱口而出:“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两名少年全都低着头,没言语,各司其事。
赵钧抬头打量周围,这是个很大很漂亮的卧房,以白色为主要
基调。壁上精雕细琢着森林鸟兽的浮雕。屋内四角,立着四座
月兹国美神雕像,两男两女,女的手中提着精致的篮子,里面
盛满了真正的香花鲜果;男的握着真正的大刀宝剑。
赵钧身下是一个宽大的矮矮卧榻,铺陈着厚厚锦褥。
赵钧整个人是趴在柔软的卧榻上,全身,背上涂满了绿色的
葯膏。和他黝黑的皮肤,成一种诡异的色彩对比。
少年银勺刚刚伸到他嘴边,却被他挥出掌。银碗倒地,葯汁洒
了一地。
赵钧警觉的眼神:“你们到底是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钧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抓了,成了月兹国的俘虏。他甚至
猜想自己会不会是陷身月兹国王宫中。
不过眼前这两个月兹国少年不会是王宫中的阉奴,更不会是传
说中的银月武士。
传说中的银月武士,绝不会做这种低三下四侍候人的活儿。
两个少年也不知是不是哑巴,竟然一言不发。一人跪在地上,
取出洁净的白布,擦试着地毯上的褐色葯汁,另一个捡起地上
的银碗银勺,与疾速擦干葯汁的同伴低着头离去。
赵钧支撑着爬起,不顾全身剧痛,向门外奔去。
罢奔出几步就又重重摔倒在地,在地上爬着,抬起头,看到那
扇沉重的大门在自己眼前关闭。
赵钧奋力爬起,扑到门上,竟是撼不动丝毫。
赵钧举拳砸门,怒喊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门外一片死寂。
赵钧砸了半天门,根本砸不开,剧痛之下突然觉得全身无力,
慢慢地倒了下去。
门外走廊上,两名仆役少年恭谨问道:“主人的吩咐,我们兄
弟两个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对面白衣美少年点头道:“很好,你们两个侍候好病人,不要
多说一个字。尤其不要跟那人说我的样貌。”
两个少年马上答道:“是,主人。”
卧房内,赵钧吃力地爬起,拖着裹着伤葯的断腿,一步步挪到
窗前。
窗上镀以一层白银的栏杆结实得很,根本撼不动。
他只有透过栏杆往外望,只能看到一片果林,以及将果林与外
界隔绝的围墙。林中只有一个老人,在那里细心地修枝。
赵钧冲那个老人大声地喊着,老人却是背对着他,不知是真聋
还是假聋,充耳不闻。
赵钧终于闭嘴了,他突然感到又渴又饿。
他转手,在宽大卧房内扫视一圈,拖着伤腿,慢慢地走到一女
性美神雕像旁,伸手取出里面所有的鲜果。
都是月兹国特产的几种果子,却也只能让权贵们享用肥美
多汁的大枣、鲜红诱人的苹果、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金黄色蜜梨
。
赵钧臀上亦有伤口,不能坐,就趴倒在地上,大口地啃着手中
的鲜果。
这里肯定不是月兹国王宫,但肯定是某个富豪之家。
赵钧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一个月兹国富豪真正结交
本来凭他的身份,抓到他的月兹国人完全可以去国王驾前邀功
请赏。然而却没有
这个神秘的富豪居然把他软禁起来,细心地照看他的伤势。
对方是敌是友,孰难预料。
前一阵子受了很大打击,自暴自弃下险些死在肮脏的街头。
如今身子已经明显好转了许多。
赵钧转眼把手中的鲜果吃得干干净净。
他暗下决心,只要养好身子,凭他的身手智谋,从这里逃出,
不会成为什么难题。
第二天两少年再来照看病人,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很配合,吃
葯喝粥,似乎还惟恐不够。
两少年谨记主人的吩咐,不多说一个字。
赵钧却笑道:“怎么就只给一碗参粥,哪能吃得饱,你们就这
样对待客人吗?”
两少年对视一眼,撤盘离去。
出门后马上报告主人。
主人:“看来他是想养好力气越狱。也罢,吩咐厨房,就以招
待贵客的规格,好好做一桌菜。”
少年小心道:“那位客人伤势还没好,现在食太多油荤,怕是
不大好。”
主人摇头道:“你们不了解他,他既然一心求生,心里自然有
分寸。再说以他的身子骨,哪有那么容易出问题。”
少年们于是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很快一大桌宴席送进了“客人”的卧房。
赵钧也不客气,当下风卷残云,把眼前一大桌子菜吃掉了一大
半。好在他心中自有分寸,克制住自己,没有动剩下的。
吃饱了,喝足了,赵钧趴在榻上,很快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