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值。
“去打球了?”她淡淡地问“好玩吗?”
“赢了就好玩。”明镜笑了笑“这是红花高中校队的球拍,不错的拍,会打羽毛球吗?什么时候我们去球场打?”
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明镜现在心情很好,很少感觉到如此清朗的明镜,满腔的不满和伤心渐渐淡去,轻轻叹了口气,她不能和明镜计较回不回短信的事,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明镜说“什么时候我们去球场打”——那就说明虽然他去打球没有告诉她,但是心里一直是想着她的吧?
“我不会打球。”
明镜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一只粉色的球拍,试了试它的网线“没关系,我教你。”
“好,我学。明镜很会打球吗”
杨诚燕的声音在风中逐渐远去,听到的是飘渺的回音,明镜指上用劲试着球拍线,早上那一场比赛依然在他记忆中,那是一场很好的比赛。
“我发球吧。”
在红花高中的羽毛球馆,刘家烈和明镜的比赛有很多人观战,红花高中的校队自然都在,还有些平时就听说刘家烈和明镜大名的学生陆续赶来,兴致勃勃地围观。刘家烈的教练和一些体育老师也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不知是谁吹了声哨“啪”的一声,刘家烈一球打了过来。
明镜挑球,雪白的羽毛球高高掠过众人的视线,挑向刘家烈身后。刘家烈仰身一跳“刷”的一声往下扣杀“不差!和我打还差点!”
明镜跑到网前轻挑,羽毛球轻轻翻过围网,刘家烈那猛力一杀刹那化为了雪花般轻盈地落了下来,教练叫了一声好。刘家烈小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冲到网前一拍接起“该死!”明镜眼里掠过一丝笑意,正是这丝笑意让刘家烈恨死了明镜——每次竞赛结束他都看见这家伙眼里有这丝笑意!“他妈的!”他本已挑起了那球,突然重重将那球摔在地下,指着明镜“让你一球!不让你跳河我就退队!连着两只球拍我都不要了!”
明镜羽毛球微略一勾,算是接受了他的挑衅。刘家烈为之气结“啪”的一球猛拍过来,明镜眼里含着那末古怪笑意,只听“嗒”的一声那一球落在地上,他退后几步捡起来“啪”的一声击了回去,接受了刘家烈的战书,他却不占这一球的便宜。观战的学生大声叫好,体育老师带着笑交头接耳,刘家烈气得七窍生烟,大叫一声,手下狠狠的杀了几个球过来,明镜前后跑动,一一回击。
羽毛球馆围观的人很多,渐渐的有些影响到了比赛中两个人跑动的范围,空气不是很清新,充满了汗水的味道,蒸腾着浑身的热气,呼吸的时候明镜有轻微的眩晕,不过对场被他气得要吐血的热血少年让他心情很好。很小的时候和爸爸打过羽毛球,爸爸说他很有天分,请过教练教了他一段时间,但那已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距离现在有多少年,他已经算不清楚,很久没有看见爸爸,不知道他现在好吗?爸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很让你骄傲?可是我也许快要死了。他眼里带笑“啪”的一声高高回击了刘家烈一球,换来对方一阵暴跳如雷,心思在漂浮我也许快要死了,爸,很想见见你,但是不敢见你我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去年圣诞你叫我去英国过,我没去,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最近我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交了一个女朋友这些事不能让你知道,爸你肯定不会相信发生在我身上我知道自己最近很乱,也许交个女朋友会好一点,她很乖,成绩很好,和她在一起很平静,不会发生什么更糟的事如果短期内不死的话,我会变好的
“哈!一比一,再来再来,我要看你怎么去跳怀流河!”
心思飘忽之间,不知不觉刘家烈扳回一局,明镜“啪”的一声对着球拍击了一掌,晃了晃那拍子,淡淡一笑“从现在才是开始。”
然后他再也没想过什么胃癌什么心脏病什么杨诚燕,羽毛球馆的空气越发窒闷潮热,刘家烈咬牙切齿的模样越发好笑,他保持着很愉快的心情,花了一个半小时让刘家烈宣布退出红花高中校队,赢了一副价值一千四百多元的球拍,然后含着微笑对刘家烈说:“下个月竞赛再见。”听见他说这句话,看刘家烈那张脸他就知道他气得想说退出竞赛,但竞赛却又不是他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不敢就说,那表情很精彩。
所以明镜带着很好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在杨诚燕宿舍门口等她,打算有空带她去打球。至于杨诚燕发了几条短信,问了些什么,他全没在意,也根本忘了。
“明镜?”她看着明镜有些走神“今天玩得很开心?”
“是啊,”明镜回过神来“晚上再去看电影吧。”
“晚上绿彩要搬到学校里来了,他和你同一间宿舍。”杨诚燕说“晚上我去帮他搬东西。”
明镜微微怔了一下“是吗?我不知道”他的语音停止了。
“你不喜欢彩,因为他是苏白的弟弟?”她轻轻地问“为什么特别不喜欢彩?”
明镜的表情从微略的恍惚温柔渐渐变得有些冰冷“他”顿了一顿,他说“彩很古怪,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简单”
“他有超能力,他会读心,但是他不会害人。”她听到明镜说“不是你认为的那么简单”只觉有些匪夷所思。单纯的彩,虽然很古怪,但至少并不有害吧?
明镜定定地看着她“彩有没有告诉过你,鬼是吃杏仁的?”
她愕然看着明镜,想了半日“好像有。”
“那他住院这么多天,你看见他吃杏仁了吗?”明镜冷冷地问“他每天吃了些什么护工都回列清单给我,我来付钱。这么多天,他没有吃过一口杏仁。”
“什么意思?”她陡然怒了“你是说他骗人吗?你想说他不是彩吗?难道他就不能吃点别的?”
“杨诚燕!”明镜冷冷地看着她“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单纯的彩,说话颠三倒四的彩,不会算钱的彩,不剪头发,还有超能力,如果彩真的这么简单,他能骗苏白把他从医院里放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了一年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苏白是那么好骗的人吗?”他突然紧紧握住拳头“我我”他没说下去,但是她心里的怒火就像被冰水浇灭,彩又是怎么骗过的?
“你想说彩什么你想说他装疯卖傻骗了所有人?”她心头猛跳,如果彩都是不能相信的,她能相信谁?明镜你还不是一样做事不肯对我坦白,要我不相信彩,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事还不是不肯对我说。
“彩和我不一样,”明镜闭上眼睛,那眼镜之下,眼睫不知为何出奇的清晰纤长,微微颤动“我是别有图谋要骗苏白,彩是彩是不自觉的。”
“不自觉的?”她脑中很快把绿彩所有的行为都过了一遍,彩打工、彩说只吃杏仁、彩被崔井大上头、地下室发生莫名的事、他被人打伤头反锁在地下室又自己出来了、彩有超能力,彩说他有时能读心有时不能可是如果彩有超能力,为什么崔井打他的时候他不能反抗,而苏白逼他吃碎玻璃的时候他却能让他麻痹?“你想说彩是一个偏执狂和多重人格兼有的精神病?”她颤声说“单纯的吃杏仁的彩是一个人,能看透人心能使用超能力的是另一个?”
明镜脸色苍白如玉,就如瓷器般流露着光泽“而且他们互相伪装”
“但是不管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相信他不会害人。”她的手指在发抖,为什么她没有发觉?的确彩有细微的不同,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发现?“他要搬到你宿舍里了。”说到这句的时候,她心里有些冷,竟然有些害怕。
明镜的嘴角微微一勾“搬就搬吧,我不相信他能对我怎样,就算他知道我把苏白送进东岗,那又怎样?”
“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他也不喜欢苏白。”她低声说,心里没什么底气“他不会恨你的。”
“谁知道呢。”明镜淡淡地说“彩心里在想什么,你一直以为很清楚,我倒是一点也不清楚。”
拥有超能力的彩,究竟会对明镜怎样?他本以为只是明镜不要憎恶绿彩就好,原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安——彩知道他隐瞒明镜的事,他什么都知道,如果如果他违反约定告诉明镜,明净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彩告诉明镜他抱错仇了,其实苏白没有退明衡下楼,苏白杀人放火敲诈勒索艘是为了彩,把明衡推下楼的是崔井,明镜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
她真的一点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