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有点聪明的,他在两三岁,走路还不太稳当的时候,学会了数几十个数字,从1、2、3数到40还是50,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别小朋友的数完19以后,是该20,还是该30,往往闹不明白,需要反复重复,而他从来没有因为这类问题多费过脑子,他会轻松地数出19以后是20,29以后是30,39以后是40从数数中,开始了对这个世界最初步的认识。
他认识数字也非常快,有人教一遍之后,下次再看到这个数字,他能一眼就认出来,一般不会认错。那时候他学会了简单的加减法,1加1等于几?2加2等于几?3加1等于几?他都能扳着小小的手指头算出来。有时候,还会歪着脑袋眼珠骨碌碌转着即兴发挥,3个馒头吃掉了1个,还剩下2个,2只小羊,再买来1只,就是3只。
再大点,他疯狂地崇拜上了一个叫药丸的小朋友,药丸姓岳,因为岳和药谐音,因此校园里的孩子们就药丸药丸的叫开了。他也跟着这样叫。药丸比他大三四岁,长得虎头虎脑的,深得孩子们喜爱。药丸简直就是他的偶像,药丸走到哪儿,他就在一大群孩子当中屁颠屁颠地跟到哪儿,药丸干什么,他也模仿着干什么,药丸说的话,在他听来像圣旨一样,比爸爸妈妈说的都灵。甚至,问他,长大了当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说,长大了当药丸。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这样直接明了。
后来,由于爸爸妈妈工作调动,全家搬到了另一所学校。离开药丸,他真的成了药丸。七八岁的他常常带了一大群孩子,到操场上做游戏,在草坪上翻跟头,在水泥路上排着队溜冰,在家里面一个挨着一个,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剧,或者在小小的茶几旁,围得满满的,都握了笔一边大声地谈论着一边写着作业。他被小伙伴们追逐着,模仿着,成了小伙伴们的偶像。小伙伴们对他的模仿达到了非常逼真的程度,他走路的时候,他们也走,他跑的时候,他们也跑,他到哪儿去,后面总是跟一个大部队,大大小小的通常有十来个。他如果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他后面的大部队,一个一个都要排着队在那块石头上绊一下,小伙伴们活泼而有秩序,似乎有人指挥,场面生动而且壮观。
十一岁时,他到几十里外的县城读初中,那时的他自负而且任性。在那里,他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广袤与精彩。
那时候,他是任性的。每到星期天的时候,都不肯自己坐车回家,非得让爸爸骑摩托车去接他。到走的时候,也是如此,非得让爸爸再把他送到学校去。懂得谦逊礼让,不再任性,源于一件事。一件小事,让他懂得道理,变得成熟。
那是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学校仅仅放了一下午的假,他就闹着要回家,没办法,上午放学后,他爸爸只好去接他。下午该走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走,他的理由是,明天早点起来,让爸爸骑摩托车送他,也不耽误上课。
到了第二天,他早早地就起床了,谁知道天却阴阴的,下起了小雨。他爸爸毫不犹豫地戴上了头盔,骑在摩托车上,要去送他。一路上,冰凉的雨点夹杂着刀子似的风砸在脸上,冷极了,他把头埋在爸爸的后背上,觉得稍微温暖了点。雨越下越大,他不时伸出头看看爸爸。每次伸出头他都觉得很冷,所以每次伸出头不到一秒钟,他就赶紧缩了回去。车行了很长时间,当他在风雨中从爸爸的后背上又一次伸出头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他把头只伸出了不到一秒钟就觉得这么冷,而爸爸呢?他一直在前面,巨人一样为他遮风挡雨,一路上,有多少个一秒钟过去了?爸爸该有多冷啊。看着爸爸不惧严寒,一动不动地驾驶着摩托车,听着寒冷的风呼啸着从耳畔不断飞过,茫茫旷野中的雨不停地滴落,他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太任性了,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才让爸爸在这寒冷的风雨中奔波。一路上,后悔着,感动着,越想越不是滋味。后来他把这件事写在作文里,题目叫暴风雨中的父爱,在作文的最后,他这样写到“终于,几百个一秒钟过去了,终于到了学校,我跳下摩托车,抱起书包,向教室走去,泪水拌着雨水一起流下,我不敢回头,快步走向教室。”
后来听说爸爸在送他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他更加后悔了,从那以后,不是爸爸主动送他,他一次也不让爸爸送了,都是自己默默地坐公交车去上学。
今年,他十四岁,十四岁的他,走进了高中。虽然人在高中,他却没有一点高中生的样子。首先是个子低。刚开学的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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