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时我就爱玩枪,我各种各样的枪都玩过。不过,我玩的那些枪没有一个是真枪,都是假枪。特别是在看电影故事片里,看到我们的战士面对敌人猛烈的进攻,端起冲锋枪,只身跳出战壕猛扫敌人的情景,那时我的心里更受刺激,同时也得到了最大地满足。回到家时,我一定会用高粱秸秆做一挺机关机,模仿战士的样子,站在小伙伴中间,来一阵猛扫,我的嘴里还喊出一串串“嘟嘟嘟嘟”的枪响声,也有的小伙伴默契地配合而随之倒下。接着,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们一连串的欢笑声。
第一次打枪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
那时爸爸有一支好猎枪,现在看实际上一支火药枪,也就是故乡人说的土枪,也有叫它洋炮的。那火药枪天天放在我家里,就在我家屋里的门后边放着。爸爸总是把枪里的火药装好,并压好保险,以便他随时拿来用。不过,爸爸对我总是不那么放心,每当他为枪装好火药后,一定会瞪一眼在一边看着的我和我的小弟,并严肃地说:“不许乱动,小心我打你们的屁股。”可是,我们哥俩还是偷偷地拿他的枪。一天,我家的门前的大杨树上,飞来了一大群麻雀,大约有上百只,我和小弟拿起爸爸的火药枪就出了房门。那枪很沉的,实际是我和小弟两人抬着火药枪,妈妈看见了大声喊着不让我们拿枪啊!我们没有听信妈妈的话,到了房门前的土墙上,我就架起了枪。小弟在一边帮忙,让我朝着树的中间开枪,他说那里麻雀多。我的心跳得十分利害,描了很长时间准也没敢开枪。这时,小弟突然说:“爸爸回来了。”我的心里一惊,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随之我扣动了板机。枪响了,那声音大得很,有点震耳欲聋的感觉。那个火药枪的后坐力太大了,我被这力量弄得倒在了地上。记得那次我打下来三十几只麻雀,爸爸没有打我,他只是对我笑了笑。
第二次打枪是在民兵实弹训练打靶。
有了打火药枪的经历,实弹打靶我不是很紧张。我和同村的几个民兵一起到了靶位上,按要求是半跪式打枪,就是一条腿蹲着,另一条腿要跪着的姿势。那时的枪很不好,是日本鬼子留下来的三八大盖式步枪。每人打三发,以十环为满。可是,打完枪报靶时,说我的靶上打了三十九环,不知是谁在我的靶上多打了一枪。这样,我的成绩不准了,当时人武部的领导立即决定让我重打三发子弹。这下可乐坏了我,毕竟我多便宜了多打三发子弹。我也很争气,三发子弹打了二十九环,受到了领导的好评。
第三次打枪是到野外打猎。
在冬季,我们东北是经常下雪的,雪后是打猎的最好时机。一个雪后的早晨,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开着破吉普车,来到我们这里的西北山区,在一个两山的峡谷里停住了车。可是,当我们一进目的地,那里有一块招牌上写得清楚“严禁狩猎,保护自然”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我们的打猎。我们几个人在平行的向前搜索着,我在离山最近的地方往前走,我手里拿的是双筒猎枪。正行间,我看清了我前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野鸡,是雄性的。那野鸡的羽毛美极了,在阳光下更是好看。我举起了猎枪,对准了正在吃食的野鸡,准备扣动板机。可是,此时的我犹豫了,多么美好的生灵啊!如果我开了枪,就我的枪法,这只野鸡会立即会死掉的,何况我用的是双筒枪呢?然而,这只野鸡的美丽也将失去,我在此时真的不想开枪打死这只野鸡了。就在这时,同事小张向我这里走来,他是看我举枪描准,知道我这里有猎物,他来帮忙我打猎的。他看见了那只可爱的野鸡,他一点也不犹豫地举枪就打。这时,我飞快地扣动了板机,我的枪响了,那只野鸡惊得飞走了,小张还在埋弄我的枪法不准呢?他哪里知道,我是有意放跑那只野鸡的,这次我真的是“枪下留鸡”了。
我们的枪声惊动了森林保护队,他们立即来人阻止,领头的手里还拿着罚款单子,如果我把那只野鸡打死,可就事情弄大了。事后,我时常想起那只美丽无比野鸡的样子。是啊!这枪响声声,不知毁掉了世界上多少美丽;少放一枪,就有可能留下一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