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深深望了她一眼“你从小就奉我生身之母之命在我身边照应。”
他在生身之母四字上加了重音,见顺贤老夫人面色有些难堪,于是微微一笑,放柔了声调道:“该怎么做我心中自然有数,您年岁也大了,安养府中,敬佛修福也是一件好事。”
说完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你们也不必嚼舌根胡乱妒忌。今日就算换了你们中任何一人,我也会担当到低——我殿中之人,岂容他人轻侮?!”
说话之间,他却转身加快了脚步,正欲朝疏真房中而去,此时瑗夫人最快恢复了神色,赶上前跟他禀道:“方才有一位太医奉王上之命,来替真妹妹诊治。”
朱闻神色不动道:“快让他进来——也不须用悬丝避讳,直接诊脉便是。”
太医年纪不大,三十上下的面容可说是平庸已极,只是一双眼颇为灵动,他见过朱闻后,便一人入了疏真房中。
玉帘低垂,暗香脉脉,他伸出手,小心探了疏真脉息,又仔细看了瞳孔,面色微微一动,对着侍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这这与礼不合,怕是不妥?”
女官踌躇道,一旁的虹菱已是哭得双目红肿,怒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计较这些!君侯都说一切听太医吩咐的!”
女官听得有朱闻吩咐,也知他心胸豁达,于男女大防上并不甚严守,略一思索后,便令全数退了下去。
太医伸手拈出银针,在几处大**上细细施动内力,沸腾白气氤氲而出,
不过半刻,疏真幽幽醒来,只是面色仍是苍白异常。
她一连串轻咳,随即便欲支撑着起来,抬眼看到太医,不由眉头一蹙道:“是你?”
“正是区区在下,你的倒霉二师兄!”
叶秋苦笑着将银针插回封套中,却是忍不住又开始讥讽“你真是不要命了,自己的丹田跟个漏斗似的,还敢随意提气?!”
“吾无事。”
疏真勉力起身,却被他狠狠一推,倒回床上,叶秋冷笑着束手在胸“行了,在我面前,不必再用这般高贵的御音儒腔——现在也不是你在玉座珠帘后跟三公九卿们朝局奏对,你的狼狈模样我已然看尽,还有什么没见过?!”
他这一番连珠讥诮,实在是刻薄不留情面,疏真虽然习惯他秉性如此,却也禁不住眼中一黯。
“你说的对。”
她居然没有发怒,只是轻叹一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死了没。,”
叶秋顿了一顿,冷笑着摇头道:“燮王朱炎不知是哪一处的慈父之心动了,居然让我来替儿子的爱姬诊治。”
他斜眼看来“他若是亲眼见到你,不知该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