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心虽定了,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眼小印子,见小印子瑟瑟发抖,满脸泪痕,身上并无伤痕,可是一脸痛楚,那已平稳下来的心又猛烈地跳了起来,只是此刻也只能强做镇定。
“将今日你主子要你做的事给朕大声地说出来!”楚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话,也毫不遮掩眼中的厌恶情绪。
小印子浑身发着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大声将话说了出来:“回皇上,今日早上月柔姑姑嘱奴才将一封信送到京西狗儿胡同里的那个卖豆浆的老李那里,说是叫慕容公子近日要谨慎行事,切莫冲动。”
听到这里,月柔猛然抬头,又惊又慌地盯着小印子,一急之下,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若是谨慎二字也就罢了“切莫冲动”四字却是坐实了念语与慕容有私情。
念语看到月柔急切的神情,便知此事绝不如小印子所说的,月柔不过叫他带一个口信,书信一事定是有人陷害,因此深深朝楚澈磕一个头道:“妾虽久居关外,却也深知女子三从四德之道,断不敢做出这等淫/乱宫闱之事来,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楚澈烦躁地踱了几步,蓦地停住,盯着低着头的念语,手重重抬起却还是无力垂下了,略带疲惫地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亲口说出实情,朕,朕便再给顾将几分情面,若你执意隐瞒,即日便搬去永巷吧。”
楚澈虽说是给顾将的几分情面,实则却还是愿给她一个机会,或者说,是再给她一段爱上自己的时间。虽说在这深宫中“爱”一字是最最奢侈的,但是为了面前这个此刻低头看不清表情的女人,他却还是愿意试上一试的。
念语心中亦是深受煎熬,她若是老实交代了,楚澈定不会饶过慕容致远,她若不招她只有赌上一把,赌楚澈手中并无证据,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只是小印子她叹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辩解,却听见月柔的声音响起来了
“皇上冤枉主子了,方才小印子也说了,是奴婢叫他将信送出去的,与主子无关。”
一听此言,在场众人俱是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月柔会愿意出来顶罪,念语更是心如刀绞,宫规有定宫人不得私自传递消息,违令者斩。月柔这一挺身,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必死无疑,她不由失声:“姑姑!”
月柔转身朝念语磕了一个响头:“是奴婢擅自做主,连累主子了。”
皇后见楚澈听了月柔之言,神情颇有犹豫不忍之意,知道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恐怕日后不会再有下手之机了,于是上前一步问那月柔:“你说这消息电话你传的,那你与慕容致远有何瓜葛?竟要冒性命之险提醒他?”
“回娘娘,慕容致远正是家兄。”月柔顿了一顿,才又继续说道“月柔这名字是入宫时管教嬷嬷改的,奴婢原名叫做慕容静宁。”
楚澈沉默不语,仿佛其他众人皆与他无关,目光只落在念语一人身上,皇后与德妃一见此景,望向顾念语的目光已有深恨之意。
念语此刻只心焦月柔处境,只想将月柔从这局中救出来,对这几道目光竟似全无察觉。
皇后以眼神示意德妃上前,她若再是说些对顾念语不利的话,恐怕会落了痕迹,德妃会意,不过是稍进一言,她也不愿看到顾念语独宠一事发生。
“皇上,依妾看,此事恐是我们冤枉了语才人,既是月柔叫那小太监送信出去的,不若就将那信呈了上来,一来可以替才人洗清冤屈,二来也可以凭着这封信,堵了这悠悠之口,复我皇家清誉。”
皇后见德妃这一招“以退为进”虽看似是为念语说尽好话,实则却是将信提上了台面,而那信,楚澈在盛怒之下还未曾拆阅过一想到这,皇后面上露出了一个一闪即逝的满意微笑来,上前附议道:“德妃妹妹言之有理,不知皇上意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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