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们说,遇到了硬茬,老大交代,不可妄动,这些是漕帮的暗语,下官有个手下曾经在漕帮待过一段时间”,任凤池缓缓地说道,神色凝重,他走到燕同律的面前,继续言道:“殿下,此番恐有些凶险,咱们要小心为上,不如明日便启程东去?”。
燕同律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微微一笑,容颜如玉,道:“宣平虽是小城,却颇有几分繁华,想来这里的县丞应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咱们既然来了,那便上门叨扰一二吧”。
从珍馐楼中出来的时候,沈月明摸了摸已经十分圆滚滚的肚子,仍有些意犹未尽,眼里满是憾色,燕同律转头对田心说道:“你去打包几份红烧弗章来”。
沈月明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道:“小表叔,还是你够朋友”,燕同律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说道:“别想太多,不是给你的,本殿下拿回去喂猫”。
沈月明满头黑线 ……。
萧简见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燕同律,默默走开。
阎阙,同辉十二年,两榜进士第十一名,师从三朝宰辅张云疆,且深得其赏识,若不是当年张家已经没有了云英待嫁的姑娘,恐怕早已做了张府的乘龙快婿。
后来,张云疆因触怒天家威严,在隆庆殿撞柱而亡,阖族同罪,百年世家顷刻之间崩塌。阎阙曾屡次上书求情,若不是裴阁老力保,便做了第二个袁繁希。
饶是如此,他因此事被迁怒,从正四品的弘文阁大学士,连降三级,直接被发配到宣平这个边陲小镇,当了个七品县丞,至今已三年有余。
皇四子信王殿下、贤亲王世孙殿下、督抚司的任督主突然到访,阎阙听到通报后顿时呆傻,片刻之后,惊得差点跳起来,急声吩咐下人大开中门,自己则连跑带跳地跑到门外迎接。
不多会儿,众人便来到阎府,只见阎阙身穿灰褐色的七品官服,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下官恭迎信王殿下,世孙殿下,任督主驾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下官不胜荣幸”。
来到萧简面前时,他微微笑道:“此次萧奉常奉陛下旨意,前往淮陵省亲,真是天威浩荡,下官曾有幸在萧老侯爷门下读过几日书,算是有几分香火情义,望大人能代为致意”。
萧简笑着回了礼,言道:“阎大人有心了,本官一定将大人的问候带到”。
沈月明属于偷溜出来的编外人员,官方文牒中并没有记载她的名号,为掩人耳目,燕同律让人临时增加了一个侍常的名帖给她,阎阙看了她几眼,并没有过来搭话。
任凤池负手走在最后,看到阎阙时,眉头微微一凝,阎阙则笑容可掬地俯首一礼,道:“阎大人,数年未见,你倒是变化颇大?”,任凤池言道,一旁正闲得无聊的燕朝歌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原来任督主与阎大人是旧相识?”。
任凤池点了点头,答道:“当年有谁不知道阎大学士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长身玉立,文采风流,求亲之人都快把阎府的大门给踏平了”。
霍然瞪大了眼睛,沈月明偷偷转过头,仔细打量了几眼,满脸横肉,肤色黝黑,一双小眼睛胖得几乎都快看不见了,身材圆滚如桶,肚子硕大如球,腰间的玉带紧紧地箍在身上,像极了一只硕大的灰老鼠,这也算是美男子?她差点就要笑出声来,眼角余光瞥向旁人,只见众人皆是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模样。
阎阙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任督主取笑了,经年故旧,转眼已是华发尽生,下官哪里算得上是美男子,不过是山野村夫罢了。下官本为戴罪之身,幸蒙陛下开恩,来到宣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而已。”他侧身引路,言道:“诸位贵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请随下官进府休息”。
行至中厅,院落内的景色错落有致,碧草红花,绿叶黄果,相映成趣,倒是不俗,颇有几分隐世高人的作态,若非亲眼所见,委实想不出,这是阎阙的居所。
众人简装而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安顿完毕,管家引来花厅,阎阙殷勤地招呼大家入席,言道:“边陲小镇,都是些山野素食,还望诸位见谅”。
燕同律微笑道:“阎大人客气了,本王奉父皇之命出巡,亦有体察民情之意,实在无需奢靡浪费,如此便很好”。
“就是,就是,这乡野小菜也有特别滋味,素日里荤腥吃得太多,正好可以换换口味”,燕朝歌笑嘻嘻地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只能在旁边干站着的沈月明,瞧着她脸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就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