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矜自从四师兄身边离开,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变得萎靡不振,他一向可以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一般在大人面前,习惯于把最和善乖巧懂事的一面展现。
不是这样的。
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奇怪,他可以乖巧,也可以狡诈,他可以温和,也可以暴戾,他可以善良,也可以邪恶。
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下意识会说出一些混杂着自我意识产物的词语,比如,见一个人救了一个孩子,就说:
“他好善良,他具有怜悯心。”
和郁矜待了许久的比较亲近的师兄们师姐也会夸一句:
“他真小大人,有时候真煞有其事,不像个孩子呢!”
人类真复杂,郁矜走到了深渊谷的血海,这血海可以根据人的心意改变样子和颜色,他看见自己血海里呈现出自己。
但自己没有脸。
血海不远处一个小鬼正在啃着一个骨头,他不经意看了眼这个站在血海旁边的少年,觉得此人颇为奇怪,哪有敢在血海边逗留的。
这个地方,杀气最重了。
郁矜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血海却只有血海了,红色,血腥,似乎里面藏着许多罪恶,不一会就可以跳出来一个破水而出的凶神恶煞的厉鬼。
突然有些想岑无蔚了。
郁矜想起他偶尔轻佻的模样,心里有一种强烈地想见到他的欲望,他慢慢地顺着血海的边缘走着。
在这个世界里,若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个说话的,就算身边许多师兄,有师姐,也对自己很好,但自己就是这样拧巴的性格,难以融入,厌恶亲密关系,又偷偷地渴望,目睹着别人在亲密关系中沉浮喜悦,自己却是胆小鬼,擅自把关系搞僵。
偏偏他们又是对自己心怀善意。
郁矜叹了口气,又想起来岑无蔚捉弄他的样子,欢欢喜喜,捣蛋顽皮,不像一个稳重的少年……但少年也大多不稳重。
他自言自语道:“和他说话时候,讨厌他,现在落得一个人的时候,又想他的紧,真可恶。”
他站了起来,看着血海,突发奇想道:“我若是跳进去,会如何?”
他虽然还没跳,但预判大抵应该是火烧火燎,这血海的温度看起来很高,跳进去说不定就死了。
或许就能回去了,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是他的单方面幻想,他偶尔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荒诞,直到看见岑无蔚的时候,才从这极致的荒诞中找到了些许活着的意义。
好像活着就想和他吵架,打架,然后和好,打架,再和好,反反复复,生死不休,或许其中会做一些偏离了“打架”的本质的事情,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郁矜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紧接着,“扑通”一声,他跳了进去。
一直在旁边啃着骨头的小鬼听见声音,惊了一下,他放下骨头,走到血海边,没瞧见刚才那少年的影子而血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并无血花。
他瞪大了眼睛,黑窟窿似的,不一会儿,他腰间的小铃铛响了,里面传出来一道严厉的声音,道:
“董小西!又在做什么!上次就是你!赶紧给我回来!再不回来就把你叉出去!以后别在我团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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