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理智,他打掉岑无蔚放在他脸上的手,在那极其微小的瞬间,却联想到那白得近乎病态、青涩血管若隐若现的手如果被打红了会是怎么样,这种感觉像一片羽毛,很快被更多复杂的情绪给掩埋了。
郁矜努力找回理智,面无表情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的,不信你去阎王那里问问,他身边有一个男子名叫孟婆,他托梦给我,那梦里的男的就是你,说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劫数,让我避开你为好。”
岑无蔚忽然从他袖口掏出来一方带着血迹的手帕,言语亲切,笑容活泼,道:“那这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避开我的方式就是在我的东西上涂抹鲜血,你以为我相信你吗?眼睛不会说谎……”
“你个骗子,说我说谎,那就说明我没有说谎。”郁矜打断他,不自觉地用上牙齿抵着下嘴唇,只不过他动作轻微,一般人看不出他在做这个动作,他明显地有些局促。
岑无蔚笑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气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郁矜生气地说道:“不和你讲道理,你,胡里花哨,说话三句两句都是骗人的,装模作样,道德败坏,冥顽不灵,打架斗殴,不良少年……”
他只顾说着,因为没有岑无蔚高,又是平视,只看见岑无蔚的缠着绷带的脖子,没有注意到岑无蔚眼睛里堆积的笑意和不加掩饰的目光,那目光不是少年该有的明亮眼眸,他目光深沉而滚烫,像是狐狸,更像一匹狼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郁矜指责到中间突然卡了词,第一次骂人,不知道怎么骂,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微妙,有一种气势正汹汹燃起来却忽然被人生生掐灭了。
郁矜索性不说了,推开岑无蔚的胸膛,却推不动,岑无蔚把他搂得更紧了,紧接着,他弯下腰,把额头贴在郁矜的脖颈处,郁矜吓了一跳,急忙用力推他,他用力过猛,岑无蔚被推开了,只不过手还在郁矜身上。
“你做……你做什么?”郁矜回想刚才岑无蔚额头贴紧他的感觉,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肯定是气的,他心想,这个人怎么比前世还不知羞耻?
“想和你玩,你的气息让我觉得很熟悉,很想亲近。”他声音好听,缠绵悱恻地抛在空气中,似乎把空气都暖热了,郁矜抬头看他,在岑无蔚的眼睛里找到了小小的自己,他抿唇,忽然一笑。
岑无蔚盯他片刻,松开了他,也笑起来,轻快地说道:“没意思,你为什么不上钩?”
郁矜微微收起笑容,把乱蓬蓬的额前碎发拨到后面,声音里毫无波澜,道:“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认识你吗,卸下我的心防,然后不知不觉地套我的话。”
岑无蔚牵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双手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放轻了声音,道:“你就告诉我吧。”
郁矜听他这可怜的语气,再加上他神色的缓和,心想此人真是千变万化,但他还是硬着心说道:“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毁约?我可以先杀了你亲爱的梅长老。”岑无蔚笑着,即使说着如此威逼而让人发寒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端倪,好像只是在说着几句无关痛痒、闲聊似的话。
郁矜见他如此,笑容也病态起来:“你杀啊,你杀了他后我就杀了你,反正都是死,你觉得你先死还是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