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关键。自数年前万涧峰一役,贵教与五大门派已形如水火,势难相容。如此说朝廷,或是说我霍家,才是有选择权利的那第三方。朝廷已有动向,贵教若想成为两势相争的胜者,与我霍氏结为友盟乃是势在必行。”
霍绎一番言论,措辞犀利,利害道理却是说得极明了。只是他所提数年前万涧峰一役,我却是知之甚少。
唐慈禀教主道:“霍都统之意,是霍府之于本教,决计不同于朝廷之于五大派。其一,霍太师与霍都统钦佩教主,绝无收编我教之意,结为友盟之后,本教中人皆为霍府座上之宾;其二,霍府与本教各不相干内务,为官为武者,各行其道。只盼两家于昌盛时相辅相成,于相需时守望相助,共建万众瞩目之基业。”
教主惯欲称雄中原武林,霍氏之约可谓有利无害,又有何原由可拒绝?成元涣见教主心思已动,恐怕此番掌籍使要立下大功,只冷声道:“这霍都统与掌籍使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真唱得一出好曲儿。”
唐慈回道:“我所做之事,是否对本教有益,执规使心中有数!”
“你们二人便莫在客人面前争长短了!”教主虽嘴上这般说,心情却是大好。崔姑姑也道:“掌籍使与霍都统也是交情不浅,才会在此中劳心牵线。既有交情在,咱们谈起来,便多了许多信任跟坦诚。执规使,这可是好事。”
成元涣白了唐慈一眼,又道:“霍都统美言美意,确是处处有利于本教。只是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白做的买卖,敢问这霍家又要我金沙教作何承诺?”
霍绎一笑,转眼只是看我。我不作理会,便转过头去。
曾老堂主上前道:“承诺不敢当,乃是我霍府有诚意奉上。霍二爷既然习得老仆一身武艺,老仆便妄居二爷半个师父。老仆奉霍太师之托,提二爷与安大小姐缔结姻亲之好,由太师亲自主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进霍府去做都统夫人,只待得安教主点头。”
我听他此话,登时呆住,涨红了面庞。转念想起霍绎在震阳观外的轻浮之举,心想断不能将终身付与此人,刚欲发作,却见崔姑姑示意我莫要妄动。
教主听此话亦觉颇为吃惊,面现犹疑。半晌思量,才道:“霍太师此言,当真在本座意料之外。按理霍太师一意赏面帮衬,本座确实应拿出同等的诚意回复。”
教主此话甫落,我心中一凉,只怕他便这样应允了这门亲事。
教主续道:“只是本座膝下唯有一女,烟云自小又不养在身边,难聚天伦。若此番就嫁为人妇,本座实在不舍。况且,实不相瞒,本座平生未有收徒,有意传烟云以教主之位,只怕日后一教之主与霍家夫人之身份难能两全。”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中五味杂陈,没曾想他会因为我,而婉拒对金沙教大有裨益的盟友。我虽无意教主之位,但是如能以此搪塞过这桩婚事自然是好,当下便不明言。
成元涣相出此事有不成之机,忙在一旁呛声道:“教主多疼爱大小姐,咱们四个都知道。教主从来都爱护着大小姐,这江湖上连知晓教主有女之人,那都是极少。掌籍使嘴巴也太松了些,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告诉到别人家去了!”
唐慈被他说得甚是恼怒:“人家诚心结亲,我自然要以实相告!”
霍绎颔首一阵,大方起身,恭谨道:“父女天伦,乃是人之常情,我霍某亦不愿强人所难。安教主放心,在下定会向家兄释明因由,盟约之事,还有姻亲之事,皆不急于一时,另可从长计议。所幸朝廷与五大派商洽进程,亦在我霍家掌控之中。”
霍绎如此通情达理,倒令我十分意外。教主亦想给此事多留回旋余地,几番话后,又留霍家二人小住,霍绎也欣然点头。
众人散去,我与崔姑姑同行。崔姑姑劝我先不用烦忧结亲之事,又道:“掌籍使与霍家相交之深,由此事可见。若盟约达成,你不继任教主,那掌籍使倚靠霍家,便有九成机会做下一位教主;而烟云你若继任教主,儿女亲家已成,到时什么两家‘各行其道、互不干涉’,便更是妄言了。”
她想了想,续道:“可霍绎之前所言,结盟之利,亦不无道理。只不过霍氏觊觎我教,想更进一步罢了。这个道理,教主心里未必不明白。”
我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这门亲事若是还有下文,大不了我便一走了之,叫他们谁也寻不着我,于是便笑道:“姑姑叫我别烦忧,可自己偏烦忧的不得了!”
崔姑姑叹道:“偏生你易叔叔不在万涧峰上,连个可商议的人都没有。”
我心中惦记一件事许久,便问崔姑姑道:“姑姑,你可知掌籍使平日里在何处收藏兵器?”
崔姑姑不知我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便道:“是在他自己的兵器库里。你这丫头,又打了什么主意?”
我只笑着摇头,又求着她告诉我详细些。崔姑姑拿我没办法,只好细细讲了一通,又几番叮嘱我莫要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