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办公室碰上别的人,尤其是他那些做拍卖生意的同行。
颜若水的电话占线。那是因为他此刻正在跟鲁冰通着电话。
鲁冰是南区法院院长,管执行局,胜利大厦的案子就是他直接管的。颜若水给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很明确:左达刚跳楼,新闻就铺天盖地而来,卫视台地方台一家接着一家报,这个声势弄得也太浩大了。颜若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他想探探鲁冰的口气,看左达之死到底对胜利大厦的拍卖有没有什么影响。
两个人寒喧了好一阵这才扯到正题上来,鲁冰说关于这件事他也刚知道,下面怎么办要看左达的死会不会牵扯出别的什么事情出来,他建议最好是先看看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就这功夫,两辆检察院的车开进了香水河投资担保公司地下车库,就停在张仲平车子旁边不远。有个笑话,说有些贪官污吏心理压力比山还大,只要一看到检察院的车子便心发紧腿发软。张仲平绝对不会这样,但看到两辆检察院的车子心里还是激灵了一下,立即长了一个心眼,连忙躲在车里观察起来。
检察院车上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径直向香水河投资担保公司专用电梯口走去。
张仲平确信他们进了电梯,这才把身子坐正了。他看着检察院的车,再次拨了颜若水的电话,这次倒是通了。
颜若水问他是不是到了。张仲平看着检察院的车子,故意说还没有呢,路上有点堵,不过也快了。颜若水奇怪他怎么会打这个电话,让他到了之后直接上楼。
张仲平说:“我我是说,我现在去单位见你,没什么不合适吧?”
颜若水倒奇怪了,问他有什么不合适的。
颜若水说:“仲平你多虑了,左达已经跳楼了,我们公司下午要开会,那事你不急呀?你不觉得应该马上过来吗?你等会。”颜若水那边可能有了什么情况,却没有挂机,他跟一个女孩的对话便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张仲平耳朵里“小余,你没看我正在通电话吗?”
电话里的小余说:“颜总,可能你要马上去下会议室,有几个重要客人要见你。”
颜若水有些不悦“什么重要的客人,也要等我把电话打完吧?”
小余说:“颜总,是几个检查院的同志要见您,而且很急。”
这边,张仲平紧张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颜若水问:“检查院的人?你等会张总?喂?”
张仲平说:“喂?颜总,我听着,您是不是有事要忙?”
颜若水说:“噢对对对是这样,你还是先别来了,调头回去。我这会儿不方便,晚上六点左右我给你打电话。”不等张仲平反应,颜若水快速挂断了电话。
张仲平一颗心不禁悬了起来。检查院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颜若水?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张仲平当然找不到答案,他看着检查院的车,把车子熄了火,掏出手机拨打徐艺的电话。他可没想到此刻的徐艺还在跟曾真周旋。
徐艺说:“老同学,你别这样逼我好不好?我姨父真的不会接受你的采访的,他对你什么也不会说。”
曾真说:“他会的,我跟他聊过了。他说得很好,现在左达死了,我必须找到对左达知根知底还能理解他的人,你姨父就是。”
“你放心,我姨父一定无可奉告。”
“那不行,是他把我的兴趣提起来的,他不能把我放在空中不管。老同学,你应该了解我,我在发给你的信息里说得很明白,我不想重复我的话。”
“那你要采访什么?警方已经证实左达自杀是他自个儿的事,和我们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从刑事案件的角度已经撇清了与你们的干系,可是,从社会事件的角度呢?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你姨父的,他刚才故意躲我,这是他不对。至少,他也太不懂礼貌了。”
“曾真,这样好不好?我请你吃大餐,替姨父向你赔不是,行不行?”
“赔礼可以,不过不是你,是你姨父。如果他拒绝,我就可以报道左达的死另有隐情,‘自杀现场出现商人张仲平,背后的交易令人费解’,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你这是无中生有啊?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交易?没有。”
“那我不管,我是记者,记者可以合理假设,可以提出质疑,不是吗?”
“你”徐艺一时语塞,就在这个时候,张仲平的电话拨了进来“徐艺,你马上到香水河投资担保公司地下车库来,马上,我在我车上等你。”
“好,姨父您等着,我马上过来。”徐艺听出了张仲平的着急,知道可能又有事情发生。他一刻也不耽误地上了车,曾真以为他要开溜,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拉开他这边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徐艺又好气又好笑,很是无奈地说:“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我真有事。”
曾真一脸不以为然:“这会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快走吧。”徐艺还想说什么,曾真直接打断了他“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除非让我见你姨父。现在你还是乖乖地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