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去过伊拉克,战地记者,懂吗?子弹横飞我都没怕过,你说我会怕掉砖落瓦吗?请你让开!”
“不,除非你写个字据,万一出了什么事,与我无关。”
“本来就与你无关。”
“不,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知道为什么吗?我突然被你的职业精神打动了。真的,你为了工作这么执着,真的让我感动,我决定,我要帮你完成任务。”
“嗯?”
“你不是要找有价值的新闻吗?我知道的总比里面的钢筋水泥多吧?比如胜利大厦,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烂尾楼在你眼里不如被飞机轰炸过的一片废墟来劲,对不对?就算这里是被飞机轰炸过,你也不会对废墟感兴趣,而是对为什么成为废墟感兴趣,是谁让它成为废墟感兴趣,对吗?我呢,我不仅知道美国人让伊拉克成为废墟,我还知道是谁让胜利大厦成为了烂尾楼。所以,人,最终才是你们新闻记者要跟踪和挖掘的对象,而不是事和物,我说的对吗?”
“有道理。”
“所以啊,任何事,都和背后的人,包括背后人的故事有关,而你们记者的责任,就是在真实的基础上,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而且,最好在事物表面之下,挖掘出人性或人文的内涵,否则,真相没有思考,新闻没有生命,思考没有真相,无法满足升华,那不等于制造了一大堆信息垃圾吗?我说的对吧?所以,我提供的故事,才是你最需要的。”
“快说,你能提供给我什么?虽然你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没想到你对我们的工作还是有些见地的。你说吧,可有一点,不准忽悠我。”
“我从来不忽悠人,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胜利大厦背后的故事,而且,是一个人的故事。”
“不为人知的故事?”
“没错。”张仲平故作神秘地说“甚至,是不可告人的故事。”
“那你等会吧,我得用录音笔记录下来。”
“这个故事很长,我到车上拿瓶水,我们慢慢说。你喝水吗?”张仲平边说边把曾真向奔驰车的方向引去,再次偷偷地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曾真则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录音笔,一副准备做记录的架势。
张仲平应付着曾真,心里想的却是胜利大厦楼顶上的事,他不知道徐艺办事办得怎么样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徐艺和左达己经赌上了。
两个人同时吆喝着出手,徐艺出的是布,左达出的是剪子。徐艺紧张地看着左达,左达笑着看着徐艺,说:“你太紧张了,可惜,我用五十万只赢了一个钱包。”
徐艺生气地站起身,悻悻地说:“我应该想到你是专业赌徒,我怎么能赢得了你呢?”
左达突然起了高腔,冲徐艺大喊一声,道:“你说什么?专业赌徒?谁是专业赌徒?”见徐艺一脸无辜的样子,他语气又软了,道:“唉,本来是想通过这一把把五十万还给张仲平,没想到你这么笨。对了,你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再陪我玩一把。”
徐艺不屑地说:“再赌我就彻底上当了,再见。”徐艺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左达一伸手。
“什么?”
“钱包里的照片,还给我。”
那是曾真的照片。
左达这才注意到,他翻出来看着,点点头,怪声叹气道:“漂亮,美,难怪,小伙子,你这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
“还给我。钱包可以留下,照片还给我。”
“那不行,这可是五十万赢回来的,珍贵。再说了,规矩可是事先定好的,你刚才应该想到把照片拿出来。现在后悔晚了,放心,照片我会保管好的。”
“趁人之危是吧?!”
“趁人之危?你没事吧?我用五十万赌你一个钱包,是我趁人之危?你这钱包加起来也不值一万吧?要不,你可以用我的借条做赌注,我奉陪到底。”
“你终于露出你的嘴脸了,你想赢回借条?”
“你看你这孩子,总把人往坏处想,别忘了,这五十万我是不会还的,你都知道借条就是一个台阶,对张仲平没用,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否则,你没有赌注,怎么再赌下去呀?怎么赢回你心上人的照片呀?”
徐艺思考之后,从怀里掏出借条“啪”地一声把它拍在左达面前“行,我就用它赌我的钱包!”
“错了,现在是我的钱包。”
“随便你说,来!听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把。”
“最后一把?好,我也就仗义一回,我还用这五十万和你赌,值吧?唉呀,五十万赢一个借条,我怎么就这么仗义呢?”
“你必须用钱包,万一我输了,我还拿什么和你赌?别来这一套。”
左达吧嗒着嘴,发出“啧啧”的声音,道:“赌博为什么老想着要输呢?万一你赢了呢?如果你一把把五十万赢回去,赌注不就有了吗?你放心,只要你下注,我会陪你一直赌下去的。”他说着把五十万朝前推了推,冲徐艺一笑:“来吧。五十万,还是一把机会,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我就不信你的运气这么好,来!”
徐艺脖子一梗,望着左达,准备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