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当夜。在林中县的曲县长家里,从里屋不时传出女人的啼哭声。焦躁不安的曲县长喝斥道:"哭!我还没被抓去坐牢哩,做鬼哭狼嚎个啥?"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曲县长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哪位?(忙捂住话筒,咬着牙,狠狠地对门里)别吼了,田副省长要跟我说话哩。"门里的哭声顿时消失。"我知道了,好的我这就去我明白您放心。"不一会儿,曲县长坐车匆匆离开了林中县城,向市里急驰而去。
车开到林书记家门前,停了下来。
林书记也是刚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不愿在医院待着。他想回家来,想在那张已经使用了几十年的日躺椅上坐一会儿。他也害怕医院里的那种空寂和单调,他也没想到老曲会连夜来找他揭发黄江北。
"黄江北当时亲笔写了批条让葛总使用这批煞车管,这张批条还是经我的手交给葛总的。我们这种土老冒哪懂什么煞车管不煞车管,可你黄江北应该懂啊。你是大学生啊,你应该把关啊。"
林书记怔怔地盯住曲县长看着。曲县长说:"您就别再犯嘀咕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就是要让黄江北对这件事负全部责任,刚才老田还亲自打了个电话来,也说起这件事。黄江北是他在省常委会上力荐到章台来的,可这小子到章台后的表现,让老田非常失望。老田说,要抓住这个煞车管事件,很好地教育一下这个黄江北,您就别再犹豫了。我再说一遍,批条是我亲手交给葛会元的,肯定还在葛会元手里。老田的意思也是,赶紧想办法去把这批条拿到手,这就是最过硬的证据,赶紧把它交给北京来的那帮人让他们也清醒清醒,在章台,到底应该查谁的问题。"
林书记心里一格楞,再次抬起头,证怔地打量了曲县长一眼。后来,他呆呆地坐了好大一会儿。突然。他起身穿外衣,也不答理老伴的询问,只是穿着衣服,把小柜子里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药,放进皮包里,匆匆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对老伴说:"不管谁来找,都跟他们说,老林住院了,大夫不让他管事儿。别的,你什么也甭说。"
老伴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敢说出来。
林书记快速地向楼下走去。
大门外,他的那辆专车在等候着他。
走到楼梯拐角处,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显得沉重起来,腿脚软得迈不开步子。扶着楼梯扶手,他歇了好大一会儿,心里也激烈地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向大门外走去。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空寂的大街上。他疲乏地闭着眼,动也不动地靠坐在后座上。汽车开进医院大门。汽车开到高干住院部楼前,停了下来。司机替林书记打开车门,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林书记依然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后座上。可以看得出,此刻的林书记内心十分的矛盾。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坐了起来,对司机说:"开车。"司机一愣,但又不敢细问,忙回到车里,很快发动着了车,按林书记的指引,向南城驶去。
他去找郑彦章。而在他之前,葛平也匆匆地赶来告诉郑彦章,曲县长和田卫明,带着两三人,上她家找她爸爸。希望她爸爸交出有关黄江北的一份什么东西。在得知翻车酿成大事故后,田卫明兴奋得不得了,他觉得他开禁的时刻到了,而让他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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