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念及此,有人低呼一声,若真是那位归来了,禁区海域中,他们各大道场的至上人物与门人弟子,虽有究极进化路上的大人物留下的时空敛息法,但在那位的封镇之力下,恐怕也很难遮掩形迹,极可能曝露。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这一次他们各大道场费尽心力,潜入禁区海域,为的就是采撷究极造化,因为有真皇怀疑,人世间所在的这条一体双生的时空枝蔓,一条分枝枯败后,所有的养分与造化,都被另一条分枝承继,或许除了究极造化之外,还可能孕生出一些逆命之物。
抛开这些不提,以破灭种族针对人族落下的破灭母巢,人世间几乎失去对这条时空枝蔓的掌控,对于他们各大世外道场的羽化至上人物而言,采撷那条时空枝蔓孕生的究极造化,不说探囊取物,也相差无几。
唯一可能存在的变数,就是映道门、落魂天、时光洞的那三位,若是执意铸就更强的究极道基,其他道场的羽化至上人物未必拦得住,流血事件怕是不可避免。
“动身!”
很快,有羽化至上人物做出决断,不能再蛰伏下去,需要主动接引,时空战船上有几位究极进化路上的大人物铭刻的时空敛息与藏命道痕,虽说在真正的准究极生灵面前依然容易曝露,但只要不是针锋相对,短时间内足以庇护他们。
如墨的禁区海域寂静。
当属于人世间的五条时空战船再次沉入其中,并未迎来预料中如海的破灭生灵的围猎,也没有感知到任何一头成熟体的破灭生灵隐匿,这种异样的宁静,反而令洪荒战师的老人第一时间蹙眉,这不禁令他想到了三万多年前,那位远走之前,他们五方战师所在的禁区海域,同样如眼前这般,甚至连腐朽与破灭的气息,都淡薄了许多。
不只是洪荒战师的老人,五方战师的执掌者,除了承光仙帝这位新晋至上,都凝住了目光,他们亲历了三万多年前的禁区之战,但直到现在,那位远走的真相,他们依然无法彻底洞悉,就算是红尘之主几位,也都语焉不详,似乎冥冥之中,存在着未知的迷障。
三万多年前的那一幕,又要再次上演吗?
一干人间至上的眸光即刻皆变得无比冷冽,他们看向那如深渊一般的破灭母巢所在,而后目光又重新落在他们这位新任的封皇之主身上。
苏乞年朝着他们轻轻颔首,既然时光不能彻底揭开真相,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涉足其中,虽然这意味着未知的凶险与变数,但涉足生命进化这么多年,苏乞年早就明白,哪有那么多的运筹帷幄,进化路上,与未知的命运抗争,同样是一场盛大的修行。
咚!
五条时空战船下锚,落在一根黢黑枯败的根须上,说是根须,实则比天柱还要巍峨,那干裂的褶皱,可以清晰感知到命运长河蜿蜒而过的轨迹,但眼下皆已远去,唯余腐朽与破败的气机虬结不散,深入每一寸肌理。
即便如此,众人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苍茫与古远的气韵,令他们战血沸腾,髓海躁动,那是人族血脉最初的源头所在,就在他们脚下这一体双生的时空枝蔓上。
“净化!”
随着洪荒战师的老人一声沉喝,五方战师数十万人族战兵缔结封镇战阵,各色斑斓的道韵,随着封镇战阵成形,自无尽混沌与时空中汇聚而至,落入大大小小的战阵中,被封镇道意汲取,齐齐注入他们脚下这条枯败的伟岸根须中。
嗤!
像是冰水落入了滚油中,大片的黑烟腾起,挤开如墨的时空海水,化作无数不规则的黑色气泡,肉眼可见的,五方战师脚下,腐朽与破败的气息退散,那黢黑的肌理复归晶莹,有纯净的生机如萤火点点,自虚无中再现,但相比于众人所在的这条根须的庞大体量,依然不过是沧海一粟。
苏乞年看得很清楚,仅凭数十万人族战师,哪怕有封镇战阵,想要彻底净化,磨灭他们脚下这条根须虬结的腐朽与破灭气息,所要消耗的光阴至少也要以百年计,而像这样的根须,一条分枝上何止千百条,就算没有破灭种族的干涉,怕也要近一个纪元,才能彻底净化。
而在这一个纪元里,破灭母巢会长眠不醒吗?
且随着数十万人族战师对于脚下这条根须的净化,苏乞年能够感到,这零星复苏的生机即便很纯净,也十分有限,就算彻底净化整条时空枝蔓,想要尽复旧观,多半也没几分可能。
嗯?
倏尔,苏乞年挑眉,来自永恒不灭的根茎,那扎根无尽混沌与时空,及至一切虚无空寂之地的无数微光根须,似乎有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