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那年的一天下午。
团政治处主任一行三人直奔在山旮旯里的某营卫生所。一进门,就见卫生所陈所长穿着白大褂,带着军医和卫生员正忙得满头大汗:配了满满的一大桶消毒药,把营里的大澡堂也临时改成了“隔离室”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闻讯赶来的营教导员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陈所长平时工作就很踏实。”主任点了点头,跳上“猎豹”绝尘而去。
本来是给领导准备了一桌菜,准备好好喝两杯联络联络感情的。没成想,领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可如何是好。
“得,领导不吃,咱吃。”教导员一拍脑门。
“通知参谋助理跑步下来。”他向公务员小李下了一道指令。
几个参谋助理立马屁颠屁颠地下来了。
“什么事?”一个个气喘如牛。
“进屋就知道了。”小李推开了招待灶的铁皮门。
“今天就一个科目:请你们喝酒。”教导员端坐在上手说道。
“呵呵。”参谋助理有点受宠若惊。
平时他们住在半山腰的小红楼里,唯唯诺诺地看着领导的脸色办事,穿过楼下那条200多米长的青石板路,踏进这“三星级”饭店(官兵平日里对招待灶的戏称)跟领导一起共进晚餐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于是乎,一个个激动得腿肚子都哆嗦,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我们几个共同敬领导一杯酒。”
教导员一扬脖,一杯啤酒下了肚。一张瘦长的苦瓜脸立马黑里透着红。
这时,公务员小李又端了盘烧鸡进来。
“坏了,坏了。”教导员如梦方醒。
“咋了?”参谋助理齐声问道。
“叫陈所长过来喝酒。”教导员又给小李下了一道指令。
卫生所离招待灶20米都不到,陈所长眨眼工夫就到了。
教导员从墙角找了个皮凳递给陈所长,示意他在进门的地方坐下。
“教导员,我对你有意见!”陈所长屁股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双手端着一杯要溢出的酒。
教导员嘴裂得大大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教导员,你得批评我啊,你不批评我我咋能进步?”陈所长皱着眉头说。
教导员笑了,笑得小眼睛看不出是眯着还是睁着。
参谋助理都糊涂了,明明是这个小所长在“批评”教导员,教导员咋还笑了?
“教导员,我敬你这一杯酒,先干为敬!”陈所长一扬脖,一杯啤酒喝了个底朝天。
教导员心知肚明,他这是在说反话。“我喜欢你这种“批评”欢迎你多批评!”一扬脖,一杯啤酒喝得光剩杯子了。
突然,教导员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