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关心未央?
“末央!”
低吼声震动林木间的鸟群,刮起一阵急悚的不安,滕棠靖身上昂贵的黑色西装早已因为门板的撞击而勾动破损,俊脸上的焦急神色更让他的着急与仓皇增添几抹狼狈之色。
突然间,门扉嘎然开启
翟未央痹篇他们的视线,转身复又走进房里。
“未央,幸好你没事!”葛如云冲了进来直跟着她身后打转“你把我和滕先生吓死了!”
滕棠靖默默走了进去,飞快扫了床边的凌乱一眼,他鹰隼般的视线紧紧攫住翟未央回避的背影。
她没事。
虽然形影有些凄怅萧瑟,但是是的,她没事!
“为什么不开门?我和滕先生吓坏了,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
“葛姐,”翟未央始终背对着他们,嗓音有些粗嘎“我喉咙好病、觉得好冷你能不能帮我煮一杯姜茶过来?”
“你感冒了?好、好,我马上去!”
砰砰的脚步声敲响木梯渐渐远去。
翟未央站在床边背对着滕棠靖的视线。
他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她在发抖?
“冷吗?”
翟未央慑了慑。伴随着滕棠靖低沉的嗓音落下,一件布着暖人体温的西装外套披上她的肩膀。
她闻到他的味道。属于滕棠靖的,专属的味道。
不知为了什么,他的体温有催泪的效果。
顷刻间,泪水又在翟未央的眼里堆积泛滥。
“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
她的背影好像一只落水无助的猫儿。
滕棠靖不知何以竟感到有些不忍,轻轻伸手攫住翟未央的手肘。
他的触碰马上惹来她急遽的反应!
滕棠靖只见眼前一闪,一抹身影扑进他的怀里,鼻翼间马上嗅闻到似曾相识的馨香。
是她的肥皂香味,一种清新的、恬淡而不腻的芬芳。
房间里,滕棠靖默默拥着怀里的翟未央,没有开口。
她伸出小拳紧紧揪住滕棠靖的衣衫,脆弱地蜷缩在他坚实的双臂间,悄悄蠕了蠕,翟未央益发偎进他壮阔的胸膛里。
“什么事情伤害你了?”
翟未央咬着唇在他怀里摇头。
滕棠靖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凌厉地视线在房里扫了扫,旋而落在床榻前的一片狼藉上“那本书是什么?”他微微眯起鹰眼“某个人的日记吗?”
翟未央的反应是瞬间的!
她退开滕棠靖的怀抱冲向床边,将摊开的日记抓进怀里背对他。
“所以你的反应在告诉我,我猜中了?”
“不是!”天!这人竟是这样该死的聪明!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翟未央的脑海,她缓缓转过头面对滕棠靖。或许他早知道她和关先生的关系?从他前天的反应看来,很有可能,还有葛姐和李妈、陈姐也早就知道了?
她才是那个最后才晓得的人?!
“未央?”滕棠靖朝她跨近几步。
“你说”她望着他,清了清喉咙,紧紧抱住怀里的日记“关先生来了?”
提起公事,滕棠靖的俊脸上稍稍换上沉肃。“是的,他已经在大厅里等候多时了。”
“那好,我们过去吧!”
将母亲的日记锁在抽屉里,翟未央吸了吸鼻子,爬了爬凌乱的发丝,挺肩离开木屋。
“未央?”滕棠靖跨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肘。
翟未央轻轻推开他,卸下肩上的西装外套物归原主“走吧,”
她要看看那个人。
那个让妈妈当了二十多年的情妇、让她成为一个私生女据说是她父亲的那个人!
***
沉稳的脚步声徐缓地踏进大厅,滕棠靖一看见关崇马上挺直了肩膀,瞥了身旁的翟未央一眼,他飞快走到老板的身边。
“关先生,翟小姐来了。”
必崇直盯着翟未央,伸出的手指向她仿佛深受震撼似的,他的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
“棠靖!你看到没有她是阿翟,是阿翟啊!”必崇当场激动得难以自己,一改商场上的威风干练,竟怔忡失神的缓缓走向翟未央“太好了,阿翟她并没有离开我”
“关先生!”
滕棠靖连忙跨前扣住必崇的手臂止住他的步履“关先生,这一位就是翟小姐,翟未央小姐。”
“未央?翟未央?”关崇仿佛恍然初醒“不是阿翟?是未央?”
“是的。”
必崇垂下老脸,掩住眼底的泪水“是未央,不是阿翟”
是啊,他怎么给老糊涂了?阿翟她已经死了啊!
“关先生,请您控制自己的情绪。”
滕棠靖悄沉低语,旋而回头吩咐门口处的司机“关先生预计在这儿停留一会儿,你先将车子开回公司,我会再跟你连络。”
“是的。”司机在弯身鞠躬之后马上转身离开。
站在大厅的入口处,翟未央的眼眸紧紧瞅着眼前的关崇无法移开。
他就是妈妈心爱的男人?她的爸爸?
悄悄握紧了小拳,翟未央有些震撼!
当她瞥见关崇眼底货页价实的悲伤和泪意时,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忍心?
她竟然会对他感到不舍与同情?!
有没有搞错?他是抛弃了妈妈和她的人!
是他,是这个陌生人让妈妈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让她莫名其妙的当了二十多年父不详的私生女啊!
忽地转过身,翟未央痹篇关崇落寞寂寥的身影,更不想看见他眼里的泪水,那会让自己连对他的恨都留不住。
“未央?”
必崇急忙开口唤住她即将离开的身形“我能不能你可不可以让我去阿翟!我是说你母亲的牌位前看一看?”
他在哭?他真在哭?
翟未央握紧了拳头将指甲嵌进掌心里,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而排拒“不方便!”
赶紧离开这里!翟未央忽地仰头重重吸了口气。
她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当她知道自己的倔强与排斥正深刻地伤害身后那个人的时候,翟未央觉得自己在佯装冷漠的同时也深深地被自己所伤
突然间一只强壮的手臂钳住她的手肘。
翟未央一扬首,不意外的看见滕棠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别在这个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低沉说道。
翟未央梗了梗,咽下泪意“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表现我的拒绝?”
“你”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她眼眸深处的湿红,宛如被水雾迷蒙的星子,滕棠靖不自觉地放柔了嗓音“让关先生他到你母亲的牌位前看一看并没有什么困难。”
“因为因为他们过去曾有一段私交的情谊。”
“私交的情谊?”
翟未央仰头抿嘴笑了笑,没想遇自己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没想到,真没想到!
蓦然甩开滕棠靖的手,翟未央凝视着他的眼神里有被欺蒙的愤怒与叛逆,
“为了你的关先生,你什么天大的谎言都说得出口吗?!”
转身冲出大厅外,翟未央愤然的指控重重嵌进滕棠靖的心底,缓缓垂下半空中的手,他依然震撼于她当时怨忿的眼神。
“棠靖未央她我女儿是不是在恨我?”关崇将疲惫哀怅的老脸埋进掌心里。
滕棠靖转身看他“关先生”
“没这回事的,关先生。”葛如云轻轻走了出来“好久不见了,关老板。”
“你是阿翟的是吗,你还继续留在这儿吗?”
“是的,关老板。走吧,我带你去老板娘的牌位前看一看?习迥锼饶憷纯此群芫昧恕!?br>
踩着沉重的步履跟随在关崇与葛如云的身后,滕棠靖不知阿以频频回头望。
望着翟未央身影消失的方向。
眼里仿佛还清晰可见她方才眼眸里的愤怒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