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林清献正喝得酒酣耳热,闻言立刻清醒了,惊道:“不会看错?是不是我朝兵马?”
“适才还看不真切,请经历裁夺。”
林清献连忙跟着哨兵飞跑到瞭望台上,取过一个粗制的千里镜向远处闪着火光的地方看去。
这时那兵马已经更近了,从千里镜里看出去,并没有打旗帜,但却是胡人的装束。
林清献吓得白了脸,颤声道:“他们看起来好像有一两千人,我们户所却只有五百老弱残兵。”
随从也道:“这户所偏僻,里面守的是不毛之地,他们就算抢掠也不该到此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哨兵忙吹响了号角,营房里的士兵都拿着武器冲了出来。
林清献也忘记了排兵布阵,他的随从忙传令士兵上垛口准备弓箭等防守射击。
那队骑兵瞬间到达了户所之前排队列开,为首的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向小土城上用汉话喊道:“我们奉大王之命前来捉拿皇帝的亲戚,姓林的国舅。识相的放下武器投降,绑了他下来,饶你们不死,不然,我们就屠城了。”
垛口上的士兵见胡人兵马精良,兵力四倍于己方,这小土城显然拦不住他们,不由都拿眼偷偷瞅着林清献。
林清献大惊失色,怒道:“看什么看!若让敌兵冲进来,你们全体杀头!”
城下的人看城上没有动静,那虬髯大汉取出弓箭来,张弓一箭,林清献看他取弓时就连忙伏了下来,只听“啊”的一声,他身边站立的一个哨兵已经中箭跌了下去。
林清献抖得如同筛子,几乎哭出来,连连喊道:“放箭,放箭!”
只听弓玄声四起,城下已有人大喊着开始了攻城。
这小小户所的城防大门其实就只是两扇破门板,不消盏茶时分,胡人就攻了进来,刀切肉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声、兵刃相交的声音交杂成一片。林清献捧着头缩在哨塔上,感觉到已经有人开始爬上梯子朝他走来,瞬间头脑空白,只觉得今日定要丧命于此。
“哈哈哈!”一声清亮的笑声划破长空,所有的人不禁都怔了一下。
“是谁人敢冒充我白都汗国属下!”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白袍人出现在城头,他手里执着一支火把,火光照在那面具上,显得诡异而又神秘,赫然正是梓颜的师父坠星崖底的银面人,只是这时他的声音却已不再与以前一样冷脆干嘎,而是清亮高远,让听者心头一震。
林清献张开眼睛看去,自己城中的老弱残兵已死了七七八八,那虬髯的胡人首领起先被震得呆了一呆,待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忽然大笑道:“胡奴休得多管闲事!我们奉天子之命诛杀这狗娘的国舅,与你等无干。”
剩下还没死的那些兵丁哗然大怒,有人叫道:“陛下怎会下令杀自己人连我们也杀”
虬髯大汉边上有个不起眼的乌衣人忽然举起一个虎符道:“陛下只下令诛杀林清献,至于你们,是都督府安排的,死了也不要埋怨陛下。”
士兵们不服地喊叫,虬髯大汉一挥手,许多人涌上去将仅余的人尽皆砍死。
银面人也不出手,好像看戏一般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有人已走到了林清献身边,举刀便想砍了他。
林清献大叫:“我不信!我不信皇上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银面人突然像鬼魅似地出现在林清献身侧,大袖一挥,那个想砍他的人就被他挥得弹丸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一堵土墙上,狂吐鲜血气绝身死。
“他为了占有你的妻子想杀你,你信么?”银面人的声音里满含笑意。
林清献已有些歇斯底里,靠近他狂叫道:“救我!救我!”
“这下面没有一个不是说汉话的。”银面人信手一指,那姿势似乎是在指点江山,又回头对林清献道:“我本也很想你死,只不过留着你将来还有用处。你已回不了大历,可愿随我去白都汗国?”
林清献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