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之后,菁玉觉得心头松快了许多,明确表示了她的态度,不原谅赵徽不接受水溶,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只有安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还清了欠他的人情,她就会彻底离开,水溶既然已有悔意,那他就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吧,这是菁玉对他最后的信任。
爱别离,求不得,水溶的两次人生都陷在了这里头,一步错,前世赔上一条命,今生用一生来弥补,她却说她不需要,他要再续前缘,她却只想跟他两两相忘互不相欠,他伤她那么深,或许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谅解了。
水溶很快消沉下去,身体复原速度也慢了下来,他是找到了她,同时也即将失去她,若他没有执着前尘遗憾,没有纠结菁玉到底是不是葭雪,他爱上的都会是同一个人,今日应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天都是他们的最后一天。
水溶在家休养已有一个多月,时有同僚好友前来探望,他虽然不上朝,朝堂消息却依旧灵通,贾琏在平安州快两年了,找出了平安州官匪勾结的真相证据,与贾代善旧部驻军合作平息了困扰平安州长达十年的匪患,百姓额手相庆,平安州百废待兴,庆熙帝擢升其为平安州知府,贾琏下个月回京述职,再接王熙凤和一对儿女去平安州赴任。
贾家在出嫁迎春时差点连一副体面的嫁妆都置办不出来了,现在越发入不敷出,王熙凤早就不想管这个烂摊子,天天盼着贾琏回京接他们母子三人去地方,至少那里她是当家主母她说了算,不必看王夫人脸色行事当个只办事没实权的管家娘子。
贾琏前脚刚走,巴蜀益州也有消息传来,林懋被调任至陕西西京任知府,他派遣心腹手下回林家报平安,同时接颜雅南母子去西京团聚。
林海道男儿志在四方,夫妻还是在一起的好,收到儿子的信,立即着手准备送儿媳孙儿去西京,他虽伤感却并无不舍,倒是贾敏十分舍不得伶俐乖巧的孙子,送走他们母子之前搂着孙子淌了不少的眼泪。
水溶的身体时好时坏,静养了两个月,行动已经无碍,只是不能运动太过,北静太妃决定去清虚观打醮,这一年多水家事事不顺,先夭折了一个孙子,水溶又旧伤复发病了这几个月,该拜拜神明去一去晦气,顺便再求个送子符。
北静太妃不欲大张旗鼓,水家现在人口也简单,就提前通知了清虚观清理道观,闲杂人等不许入内,七月初九那天,北静太妃携水溶菁玉前往清虚观。
清虚观的观主张真人是当年荣国公的替身,乃得道高人,又被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皆不敢轻慢于他,北静太妃见了也要敬他几分。
张道士迎接北静王府一家,看到菁玉出现之时,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待他们走近了笑道:“无量寿佛,太妃福寿安康,倒是王爷和王妃,看起来不大顺啊。”
北静太妃叹道:“老神仙真是慧眼如炬,最近府里诸事不顺,溶儿身体欠佳,正养着呢,我看他这几天精神头好,特带他过来,跟老神仙请个平安符镇一镇。”
“早就算到太妃所为何事而来,平安符都准备好了,现下在三清像前镇着,待我取来呈给太妃。”张道士去往大殿拿符过来,一共四个,北静太妃和水溶各一个,给菁玉的却是两个。
菁玉诧异道:“老神仙,怎么给了我两个?”
张道士看着菁玉捻须笑道:“一为平安符,一为送子符,乃太妃特意为王妃所求,王妃切记,送子符须贴身保存。”
北静太妃满意地笑了笑:“老神仙真是未卜先知。”
菁玉脸上一红,干干地笑了一下,水溶温言笑道:“是母亲的好意,你就收起来吧。”
北静太妃在三清像前拜了拜,添了香油钱,又额外给了银钱米粮布料等布施,在清虚观逛到下午才启程回王府,路上对菁玉千叮咛万嘱咐,张神仙说了,这送子符一定要贴身放着,盯着菁玉放入随里衣的夹层里才满意的点点头,期望地看着他们笑道:“等溶儿大好了,我就等着抱孙子喽。”
菁玉头大如斗,做出含羞的样子敷衍太妃,水溶黯然了一瞬,含笑应承道:“母亲别急,总有您抱孙子的时候。”
菁玉没把这送子符当回事,她现在都不能生了,一道符还能把她的身体给治好了?她都快走了,即使水溶现在惦记着她不肯再娶,等她离开后忘记了她,他自然还会娶别人为妻生儿育女,太妃总会如愿以偿。
日子一天天过去,水溶到底还是有练武的底子,再怎么希望自己痊愈得慢一点,还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比菁玉预想中还要痊愈得快些,他痊愈了,她就要离开了。
近来水溶总做噩梦,半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梦到前世的云州大火就是西京战场,要不就是尹宅烧死他的那晚,每一个梦境到最后都定格在葭雪毒晕他之前那张含着强烈恨意的冷漠脸庞,他唤着她的名字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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