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让梅如雪困惑的是,如果水溶喜欢她,为什么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从来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也不曾对她露过一丝笑容,她努力地练字,努力地去做他教她的每一件事情,却从来得不到他温柔嘉许的目光,甚至还在她端茶伺候的时候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情。
水溶扔了手里的书,淡淡地道:“本王不需要你伺候,去把你的字练好。”
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却见水溶越发不耐,梅如雪只能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默默地走回书桌后提笔练字,她实在是不明白,伺候她的丫鬟都说王爷看上她了,只要她把王爷服侍好,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但王爷不让她伺候,她能如何?眉目传情,柔情似水,不是说天下男人最喜欢这些么,可为什么到她这里却统统不管用了?她做过一次,得到的却是水溶冰冷似箭的眼神回应,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度的不耐烦和厌恶。
如果喜欢,为何如此待她,如果不喜欢,又为何供她锦衣玉食还教她读书写字?
后来,梅如雪在安安静静地写字之时不经意偷瞄一眼,竟然看到了水溶脸上浮起的笑意,温柔如三月春风暖阳,他的目光明明在自己这里,却仿佛穿透了她落到另一处所在,她从未见过水溶如此温暖的笑容,瞬间让她沉沦其中面红心跳,她虽然隐约感觉这样的笑容并不是对她的,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对她,却又是对谁呢?
于是,她含羞带怯地看了回去,对上水溶迷离的目光,然而下一刻,他眼里所有的温情全部消失殆尽,恢复到往常的漠然,吓得她打了个哆嗦,手一抖,狼毫落在纸上,拖出一笔墨痕。
“王爷恕罪。”梅如雪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慌忙跪在地上求饶。
水溶闭目叹息,淡然道:“起来吧。”
除了读书写字,水溶也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教梅如雪三式剑招,当年葭雪离开林府搬进尹宅,他代师授艺,第一天教会她的就是这三式剑招,葭雪已有基础,这三招是雪峰派上乘武功,她学得很快,看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
梅如雪毫无武学根基,别说学剑招,三斤重的剑拿在手里挥舞一天也很吃力,学了三天,也只堪堪学会一个起手式,右臂酸痛地连握笔都在发抖。
梅如雪学了三天,仍旧什么也没学会,水溶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你怎么这么笨,连一招也学不会!”扔了剑扬长而去,留下庭院里梅如雪一人掩面哭泣。
连日来的委屈化作泪水汹涌而出,她明明不会武功,也从来没想过要学武功,但这是水溶的要求,她就要拼尽全力去做到,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她也咬牙忍了,她尽力了啊,可她学不会,她能有什么法子。
“给你。”耳畔响起了醇厚的男音,梅如雪愕然抬头,是那天被她差点撞上的人,手里拿着一瓶药递到她面前。
“用了这药,过两天就不疼了。”
梅如雪接过药瓶,心头漾起一丝暖意,王爷……还是关心她的吧,这就派人给她送药来了,她擦了眼泪站起来,低声道:“替我谢谢王爷。”
凌季同眸中一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水溶烦躁不已,他一意孤行地想要将梅如雪教成葭雪的样子,可那又怎样呢,即使她满腹经纶剑法大成,骨子里仍旧没有丝毫与葭雪相似之处,落梅终究是落梅,如雪似雪,始终非雪,他终于还是放弃了,明明知道她不是,用这种方法来慰藉自己,最终不过是折磨自己而已。
菁玉最近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没空和水溶说话,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紫菀半夏都大了,去年给她们两人都说了亲,最近要给她们脱籍送嫁,她们两人都是从小就伺候菁玉的,情分自与别人不同,菁玉嫁丫鬟弄得跟嫁姊妹似的,嫁妆比一般家境殷实的人家都多,阖府的丫鬟个个艳羡不已,这一忙就是大半个月,过度劳累,之后她就病倒了。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辞,实则是开始了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菁玉这一“病”就拖了一个月,贾敏听说后还担心得不得了,带上黛玉和颜雅南过来探望,看到大女儿脸色蜡黄虚弱不已,暗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安然来瞧过了,她怎么说?”贾敏握住菁玉冰凉的手,眼圈儿早红了。
菁玉实则没病,但为了演得逼真,就给自己开了个使人身体虚弱却实则没有多大伤害的药,吃上两碗就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连贾敏也被蒙了过去,宽慰贾敏道:“母亲别担心,安然师父说我是过度劳累,又被时气所感,并无大碍的,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调理着也就好了。”
话虽如此,贾敏仍不放心,以前菁玉在家何曾病得这么严重过,又细细地问了她吃药用饭,嘱咐伺候的丫鬟精心侍奉,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贾敏前脚刚走,紧接着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喘着气道:“王妃,不好了!王爷跟林修撰打起来了!”
菁玉闻言大惊失色,水溶和明玉的关系一向不错,怎么突然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