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下去,尹绍寒早已脱离危险,给赵徽诊脉开药方,命人下去熬药,看着照顾了赵徽数天数夜不曾好好休息过的葭雪,叹了口气道:“小雪,徽儿对你的心意你也看到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底似有波涛涌过,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葭雪淡然道:“师父,我曾经说过的,此生绝不做妾,所以我跟师兄是绝对不可能了。”
“如果他真的是我儿子该有多好……唉!”尹绍寒摇头叹息,这两个徒弟都这么不省心。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葭雪起身出门去厨房端药,回来的时候,赵徽已经清醒过来,尹绍寒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师父说我昏迷了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辛苦你了。”赵徽看着葭雪眼上的黑眼圈,既欢喜又心疼。
葭雪避开赵徽的目光,将还很烫的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若无其事地道:“师兄救了我的命,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语气中的淡然而刻意的疏离却让赵徽脸上浮起的微笑顿时凝滞,苦笑地重复着那句话:“我救了你的命,你照顾我是应该的。”
如同一个呆滞的木偶,赵徽被动地被葭雪喂完了药,正要走时,赵徽忽然道:“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谢我?”
葭雪一本正经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师兄将来如有需要,师妹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不需要,以身相许吧。”赵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和语气都无比认真。
葭雪心中微微刺痛,面上却噗嗤一笑:“师兄真会开玩笑,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呢。”
赵徽霍然坐直了身子,呼吸声变得微微有些急促,语声略带了几分冷气:“我从来没跟你开过玩笑,你不要装傻充愣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看来是避不过了,葭雪放下手里的空碗,微微讥笑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一个男人救了一个女人的命,这个女人就必须要以身相许。那如果反过来,一个已婚的女人救了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呢?”
“你觉得我是用恩情在要挟你么?”赵徽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捉住葭雪的手腕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被他拉进了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牢不可破,葭雪还没来得及挣扎,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已经开口说道:“我喜欢你。”仿佛已经说过很多次那般自然,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准备,这句话,很久以前他就想说了,哪怕她一直在拒绝,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吧。
这四个字就像最厉害的毒/药,瞬间瓦解了她所有挣扎的力量,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浓烈刺鼻,刺激着一点点松弛的理智,眼前的脸渐渐放大,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在他的唇碰到自己之前,葭雪忽然极力挣扎起来,带着强烈的抗拒,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赵徽胸口一沉,愕然地看着脸色发白的葭雪,为什么,同生共死之后,她却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葭雪抬眼看了他片刻,眼中交织着复杂而痛苦的光芒,一眼过后,她忽然转身跑了出去,狼狈地落荒而逃,沉寂了多少年宛如古井的心,在一场大火里汹涌起来,然后在强大的现实面前丢盔弃甲。
葭雪离开之后,赵徽正欲下地去追问个清楚,却听见门外有人通传:“王爷,卫大人求见。”
赵徽只得又坐了回去,闷声说道:“宣。”
很快,卫翎进入房间,对赵徽行礼道:“启禀王爷,下官有要事禀报。”
赵徽不知自己昏迷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大事,现在正好问个清楚,便点了点头。
“四天前,伊尔罗夜袭边防,被荣国公率军斩杀,死在了大靖境内,鞑靼凌丹可汗以给伊尔罗报仇的名义陈兵三十万,由莫日根王子挂帅,已经和荣国公交上手了。”卫翎眼底隐隐透出兴奋和雀跃,他是武将,两军交战之时他却不能上战场,只盼早日护送赵徽回京,他好奔赴边疆杀敌卫国。
赵徽沉吟片刻,说道:“既已救回了皇长孙,本王的伤没什么大碍,今天就起程回京吧。”
卫翎得了命令,立即下去准备车马。
当天中午,卫翎率领护卫军护送赵徽赵弘林昶一行人东行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