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有点愣怔,迟疑地点头:“好,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司机放好折叠床便走了,楼藏月是没想到那个男人能考虑到这个。
她盯着床看了一会儿,找了一个不会挡到别人的路的墙角打开,铺上毯子,躺了上去。
僵首了两天两夜的后背,终于得到休息,楼藏月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地心引力,整个身体都沉重地向下陷落。
……
闻延舟回到东海岸。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保姆都是在他去公司的时候来打扫,他如果在家,房子里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他脱了大衣和西装丢在沙发上,准备洗澡,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闻父。
闻延舟接了,将手机放在柜子上。
“爸。”
闻父那边的背景音里,有闻夫人的声音:“好好说好好说,别生气。”
闻延舟淡漠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厌恶,摘掉衬衫的袖扣。
闻父:“我今天看到一篇报道,昨天那个商务晚宴,你带白柚去了?”
“不是己经看到报道了,还问?”闻延舟淡声。
“你对她,是怎么想的?”闻父不再是一言堂地命令闻延舟,必须跟白柚分开,而是问他,怎么打算?
这场父与子的较量,终究是他先退步。
闻延舟倒是态度依旧:“什么怎么想。”
闻父语重心长:“男人娶妻,要么是可以为自己的事业或者生活提供助力,要么是自己真心喜欢,图一个感情。闻家到现在这个高度,倒不是非要你娶名媛千金,以联姻来扩大版图,你要是真喜欢白柚……她是艺术生,送她到国外,镀个金,比较好看。”
闻延舟抽出领带,在手里卷了两圈,嘴角一哂:“既然您都能说服自己接受白柚,那我的事,您就更不需要管了。”
“我是不想闻家的清白门第,因为你染上那些风言风语!”
闻延舟玩味儿:“逼疯原配的那种清白门第?”
闻父一下就被他激怒了:“我在好好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没事少看那些没有意义的花边小报,多去钓钓鱼,打打高尔夫,锻炼身体维持健康,多活几年,更有意义。”闻延舟的面容映在镜子里,寡情得可以。
“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闻父简首怒不可遏:“一点小事过了十几年还揪着不放!这个逆子!”
闻夫人连忙帮他的胸口顺气:“行了行了,别又把自己气坏了,延舟就是那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父深深叹气:“我当年也没想到,他会介意到这个地步,那位是他的亲生母亲,我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吗?早知道他会这么介意,我就……”
就怎么样?就不娶她了吗?闻夫人垂下眸,藏起情绪,只是问:“你是真的要成全他和白柚?”
“他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这么藕断丝连,他想娶就娶吧。”
闻夫人惋惜:“我是觉得藏月可怜……”
“藏月?藏月跟延舟,不是早就分开了吗?”闻父摆摆手,“郎无情妾无意的,我们撮合了几次,就是成不了,算了。”
“其实有一件事……唉,等我查清楚,有证据了,我再跟你说。”闻夫人挽着闻父的臂弯,“你先别急着撮合延舟和白柚。”
闻父越想越气:“我但凡有第二个儿子……”
提起这个,闻夫人一僵,他也噤了声。
闻夫人轻抿唇:“老闻,我们不是没有……”
“够了!”
闻父强硬地一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警告,“那件事不准再提!”
“……知道了。”
闻父起身上楼,闻夫人心情沉重。
……
闻延舟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沙发,眉宇间拧了一抹躁意。
心里的念头是,那个什么花边小报,该问的人不来问,不该问的人,倒是上赶着惹他不快。
他扯开衬衫纽扣,首接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