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忽而笑起来:“我不爱吃白煮蛋,茶叶蛋的效果一样吗?”
闻延舟哼笑一声。
沈素钦愣了一下,然后喊:“藏月。”
“我说了几次我没事了,沈教授怎么就是不信呢?好像盼着我有事一样。”楼藏月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保证我没事?”
她就是不愿意说,沈素钦又能如何?
楼藏月又赶他去看沈妙妙。
沈素钦僵持了几分钟,终究是叹了口气,起身了。
“晚上我给你送餐,要茶叶蛋对吧,我记住了。”
“谢谢。”
沈素钦走出病房的一秒,脸色就迅速冷了下来,与平时温和脾气好的样子,截然相反。
闻延舟泰然地靠着床头,唇边泛开弧度,心情看着不错,瞧着楼藏月:“怎么不向你的沈教授求救?觉得他帮不了你?还是怕他知道你跟我有过?”
“都不是。”
楼藏月重新躺回床上,语气淡而清,“我是怕你为难他,我宁愿你为难我,也不想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
闻延舟嘴角的弧线渐渐收了起来。
他那边的灯,刚才被他自己关了,本就灰暗,这会儿更像是完全被深渊吞没了似的。
他周身凛然,几秒后,他问:“你再说一遍。”
楼藏月视若无睹,安然地闭上眼,再睡一会儿。
——她故意的。
无论他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很介意她跟沈素钦的关系。
否则跟她说话的时候,不会三句不离沈素钦。
既然介意,那就好好介意着吧。
只要能膈应到他,楼藏月就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点。
她这招挺成功的,闻延舟这会儿的伤口,莫名其妙地疼得有些厉害。
他输液瓶里的药液空了,机器自动提醒护士站,护士进来替换。
瞥见他嘴唇抿得紧紧,觉得不太对,挂好输液瓶后,便去拉开被子。
“哎呀!怎么出血了!伤口裂了吗?你怎么都不喊人呢!”
护士连忙去找医生,医生一听是闻延舟,不敢耽误,忙不迭地赶过来检查伤口,那血都己经渗透出纱布了。
“闻先生!您快躺下,您这个伤口要重新包扎!”
闻延舟一声不吭地被按下去。
为保护病人隐私,两床之间的帘子被护士拉起来。
病床A兵荒马乱,病床B的楼藏月事不关己,伸手想关灯。
闻延舟的手突然从帘子后伸过来,一把扣住楼藏月的手腕!
楼藏月猝不及防,讶然地抬起头。
闻延舟没管医生和护士如何着急地喊他肌肉不能拉伸,伤口要是裂了就要二次手术重新缝合,他只盯着楼藏月,冷而偏执。
“你要是真敢爱上沈素钦,我当年怎么让商时序滚出申城,我就怎么让他也滚出申城!”
楼藏月心口一荡:“你……!”
闻延舟被医生强行按回去,帘子重新合并。
楼藏月紧紧地盯着帘子,却只能看到倒映在帘子上的人影在忙前忙后,一会儿喊拿纱布,一会儿喊拿止血钳……
楼藏月抿紧了唇。
他刚才说,商时序当年离开申城,是他做的?
商时序是高中毕业后出国的。
外面流传的版本,是他被一个小姑娘追得受不了,干脆出国读书,但稍微想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戏言。
楼藏月也知道他出国是因为别的,但她所知道的这个“别的”,和闻延舟并没有关系。
现在的意思是,她知道的这个“别的”,也不是事情的真相?
楼藏月攥紧了被子,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