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狱里去了。我平白受冤,陛下就没点儿补偿吗?”
他眼神稳当当的,不飘不移,轻描淡写的说道:“哦,那是他怀疑你,和我没关系。”
“……”
宝琢用十分怀疑的视线打量他,“你是在给他泼脏水吧?”
他装模作样挣扎了一会儿,见她不松口,只好叹了口气,一副亏大了的样子。“那你说说,要什么补偿?”
他问得这么直白,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仿佛小蜗牛触角悄悄地一伸,她轻灵的大眼儿往他脸上飘了飘,很小声地问:“……能出宫玩儿吗?”
宗策冲她一笑,又瞬间收敛。
“不行。”断然拒绝。
“……哦。”
他见她闷闷不乐,又补偿性开口:“今日替你惩治了丽淑妃,不能算作补偿?”
宝琢百无聊赖玩起了手串下的流苏,心不在焉地答:“算吧,虽然不是他亲自来,但……反正也一样。”
宗策的笑容顿住,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要他亲自来,是什么意思?比起他,她更加期待阿政去为她铲除隐患?
抱着这种微妙的心情,谈话一时不能很好的进行下去,宗策随意尝了几口点心,就寻了个由头先走了。明明今天做的事就是想向她卖好,希望借此打动她,可是被她三言两语一打岔,他竟然觉得局势大大的不妙,他要好好合计一下了。
宝琢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劲。
等过了好几日,和崔皎聚在一起交流时,还为了突然筹划起来的那点小心思走了神,被对方猛一下拍肩膀才回了魂。
“你怎么回事呀……”崔皎莫名,而后又皱皱眉说,“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吗?”
她眼睛一眨,“你刚刚?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这人,真是!”崔皎无语,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近来不是一直没有临幸后宫吗,听说是羌兰那边献了个公主来,准备迎亲呢。宫里都传遍了,好像最后一次踏足是来了你的栀兰阁,可有跟你提起过?”
“……怎么着,他也犯不着和我提这个啊。”宝琢揪下一点鱼食,投到水池里,水面泛起点点涟漪,“我不就是一小妾吗,又不是正妻,他能和我商量吗?再者说,陛下情商挺高的呀,这种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提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事,他做不出来吧。”
崔皎糊涂了,“你说什么商?”
“没什么。”
崔皎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扑哧笑起来:“没想到,我当你挺洒脱的人,居然还会吃醋?”
宝琢被她说得莫名,但反应过来仍是看着对方微微一笑:“比不过你,吃醋吃到给我下药,害我嗓子养了小半月才好。”
崔皎一手捂脸,一手投降,“成成成,算你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
如果对方还是敌人,她能一脸骄傲的问那又怎么地?这会儿更倾向于为友,那提这个,她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她用肩膀去搡宝琢,神情有点八卦,又透露出几分在意,“哎,反正你有机会问一问呗?现在你风头正劲,上回陛下还为你夺了丽淑妃的宫权,啧啧,那可是丽淑妃呀。我想他再入后宫,可能会先传唤你。”
宝琢白她一眼,果断把手伸到她跟前:“哦,好处呢。”
“什么好处?”
“要我堂堂一个宠妃帮你打听消息,不给钱你想吃白食啊?”她流氓样儿翘翘嘴角,“还有呢,你也说了,陛下是因为我才夺了丽淑妃的宫权,那部分宫权可没落到我手里,都给了你的青梅郑昭仪了。你不替她谢谢我?”
崔皎:“……”
什么叫无赖,她今天是见识了!
*
宝琢没想到,崔皎的话应验的这么快。她们下午才说过话,到了晚上她就真被传唤去了长安殿。
她看到皇帝的表情后,在心里记了一笔:温柔人格b喜欢亲自去找她,冷漠人格a则喜欢把她叫去自己的地盘。这两个人不同的地方确实很多,不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刻意将这些行为分门别类,可一旦知道真相,区分起来就很容易了。
她踏入长安殿,突然发现虽然还是脸色漠然,但皇帝陛下今天的心情应该还不错,奏折被推到了一旁。案几上放着叠成塔的玫瑰酥,塔尖尖那一块已经没了。
宝琢去捡了一块尝,笑道:“陛下果然爱吃甜食。”
宗政敞着手臂任宫人换上寝衣,视线轻瞥过去,淡然道:“是为你备的。”
这个答案让人没防备,她眼睛微睁,舔了下唇角的点心末。
“……心情不好的人吃甜食,确实能变得好起来。”
“这么说,你情绪不佳?”他走过来。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宗政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低头望了望她。
无声胜有声,她被他无言的关怀撞了一下心房,别过眼,稍微想了一下才应答。
“不是因为生病,只是听说陛下要将羌兰公主纳入宫,有些担心。”
“是吗。”他淡淡地接口,没有什么体贴关怀的话,宝琢却忽而扑哧一笑,引来他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