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瞥了一眼众人,“还不去干你们该干的,怎么都在这偷懒!”“浣月姑姑,奴婢原本是在流霞殿侍奉的,今日想回了那里去,还望姑姑将我这个月的银两结算了,免得来日再来拿了。”
浣月狠狠的瞪她,眼里满是不屑,“当初可是你巴巴的求着要来朱鸾殿的,怎么大难临头想自己走了?”
那婢女脸上悻悻的,可她身后的奴才们亦是忍不住都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这个去要去那个宫里,这个又要去那里的。
浣月冷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待你们如何,你们捞到的好处可不止别的宫里的几十倍?往常娘娘打赏的东西那样不是价值连城,可真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一个小内侍瞧了瞧浣月的脸色,支支吾吾道:“顺公公适才还来传旨,摘走了圣上御赐的牌匾,以后只改名叫洗桐宫,这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这以厚皇贵妃哪里还有什么翻身的日子?”
“是啊,姑姑就可怜可怜我罢,我今年秋天便能出宫了与父母团聚了……”
“就请姑姑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打发了我们这些人走罢,否则下一次到的谕旨便是要我们脑袋的旨意了……”
浣月此时脸上一阵的怒意,“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妄想了……还是都留下来陪着娘娘罢,就凭你们刚才的话我就要治你们的罪。”
一个小宫女痛哭道:“凭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白白的断送性命,可慧儿却能随着太妃去太庙?”
“这事你听谁说的?”浣月错愕道:“为什么我不知晓此事?”
“宫里谁不知道,自从王爷事发,毓太妃只觉得愧对圣上先皇,便自行到太庙里修行,随行的人里,就有慧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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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月掀开珠帘,将药碗放下:“娘娘,快趁热将药喝了罢。”
绿萼依旧坐在那里,眼皮低垂,一动不动,又一身雪白的衣衫,披散着青丝,好似一尊观音佛像一般。
浣月知道她这样坐了一天,眼睛盯着空中的某个地方,没有焦点,没有生气,亦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娘娘,您去昭阳殿给圣上服个软,他说到底亦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与旁人有染,更何况是自己同胞的兄弟。”
绿萼恍若未闻,并不理睬,原本异常坚强的浣月,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娘娘,奴婢知道你怎么想的,您在担忧殿下是不是,你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可是您能不能为自己想一想,你掏心掏肺的为了旁人,可他又是如何待你的?”
绿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能与殿下相守一场此生足矣。”
“皇上如今根基不稳断然不会动王爷的,可娘娘不同,如今您还能依靠谁?您要为自己的将来想想罢!”自己的将来?可真是好笑,她还有什么将来?连死都不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去,她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三尺白绫还是鸩酒?
绿萼低垂的眸子突然抬起来,“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杀王爷?你究竟在瞒着本宫什么?”
浣月的思绪有一刹那的凝滞,李胤自昨日起便将自己关在昭阳殿内,不吃也不喝,早上连朝都罢了,群臣皆上书清君侧,诛妖妃。只说是皇贵妃迷惑祁王,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她。”
“群臣皆跪在金銮店为殿下求情,皇上已经下旨让殿下去镇守边疆,此生不得入京都。”
绿萼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她身子原本就孱弱不堪,这一扑竞好似油尽灯枯,顿时栽倒在地上。
浣月赶忙上前将她搀起,失声道:“娘娘,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绿萼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良久之后才借着浣月的力气爬了起来。
浣月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的伤势,却见左臂的袍子已经破了,里面白希的胳膊上蹭掉了一大块的皮,火烧火燎的疼痛却让她越发的清醒起来。
她再次的开口,声音却嘶哑的恐怖,“王爷那般尊贵的人物?怎么能去那种苦寒之地?他那般高的志向,那般的清高孤傲,如何能如蝼蚁一般的偷生?你随本宫去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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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雷鸣交加,破碎的天幕如同破碎的铜镜,沟堑愈来愈深,好似要破碎一般。
雨水聚会成溪,渐渐的漫过台阶,漫过绿萼跪在地上的双膝。
她好似石刻的一般,在雨水里丝毫未动,任由豆大的雨点浇灌在自己身上,过往的宫人经过时无不露出鄙夷的神情,看她却恍若未见。
宫女们的切切私语声越来越小,几乎被淹没在滚滚的响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