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沉默了许久,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很好。能嫁给你的女孩,一定很幸福。”
他沉默,吸烟。
“为你收着一张十二年前的照片,干一杯。”
他本想开句玩笑,可放弃了。又点了一支烟。
“已经喝了不少了,少喝点吧。”
“干杯。”她先喝尽了。
他只好也干了。
日子,果然是条泥鳅,一不小心就从手心溜走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姑娘,竟然已为人妇。而自己,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告别了一个人的孤独,而让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孤独同时也去分享另一个人的孤独了。
酒,越来越浅,兴致,越来越浓。当然,她没有提起日渐消瘦的原因,他也不问。
往事,仿佛通过插头与聚宝盆连接的似的。有些事,一直以为是已然忘却的,此刻,却突如其来地喷涌出来;正说着某个事的某个情节,忽然脑里就繁衍出好几瓣别的回忆,相似的,甚至是完全不相干的。说不完似的。
窗外,黄昏残照;黑夜,正躲在某个暗处,狞笑着觑觎。
醒来。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地清醒,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没有,反用被子裹得水泄不通。
完了,完了。
枕上,被上,散发着他的气息。无法抗拒的迷人。围攻之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门开了,他走了进来,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
“懒猫,起来了。”
似乎他忘了昨夜的事,或许,是忘了被里睡着的人?
她露出脸,盯着他。
他故做视而不见,说“我先走了,你走时,要记得关门。”
或许,他对照片上的那个她,就是这么说的。在每一个窗帘阻住晨曦的早晨。
“你过来。”
他乖乖地走了过去,正想去抓她的手,那个手掌却轻巧地闪过,敏捷地飞上了他的脸。
他不禁一怔,已然懵了。
这时,她的眼泪也给那一声响催了出来。泪大如珠,晶莹剔透。
他还不曾见过她的眼泪;尽管,他知道,她曾经在暗处,屡屡为他落泪。一样的剔透,一样的涩苦,如珠般滚落两颊。
他转身想走,她却拉住了他“昨晚是我要求你的,是么?”
他定定地望着她,许久,轻轻地挣开她的柔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