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多彩的世界七色的阳光,唯独对绿色我具有一种偏爱。心理学家依此甚至可以推论出性格之类有什么特点,我是不想知道那么多的。我只是知道自己喜欢绿!
浓浓的绿、淡淡的绿、清新的绿、深沉的绿也许是在城市看惯了红砖灰瓦后才生出的渴望,也许是久被伤病困在医院长年满目都是白色而形成视觉单调;或者是因为我的心还是留在长白山那无际的林海深处,因为曾经日夜守卫过它而生成的爱怜呢?我现在都说不清楚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培养的。
绿色,也许这生命的颜色本身就是希望吧。
记得上小学时,我便常常想什么时候我家也能有一大块空地,上面长满了绿绿的草,四周也都是枝叶繁胜的大树,当时只是想有这样一片可以戏耍的天地。但是一直到我高中毕业了,我的家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就连四周都还是没有一点的绿地,只有谁家的墙头上长出的一两棵蒿草随风摇曳,空间仿佛更狭窄了。
那年秋天,我失意地在街上走,心里想着落榜的事情。临街一家工厂正在往里面卸树苗,闲着没事儿便帮忙扛了几捆,目的自然是想要那么几棵了,结果,人家说很贵的,只是给了我一手指粗细还折了尖的,这也算难得了,我把它挤种在靠门边的墙角了,因为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安置它。没指望它能成活,便只是种的时候洒了一点水,头几天出入的时候还瞥它一眼,因为心绪不佳,慢慢的便淡忘了在寒风中它暗淡的小树条条了。
不久,我参军去了长白,成了一名森林警察,从缺少绿色的城市猛的走进了绿色的海洋,我好一顿激动!好在我去的时候是冬天。
我们的哨所就浮在绿海中,这里的绿自然大方,绿的秀美充实。这里的绿是永恒的,它给了我从没有过的满足。甚至我每天站在哨位上的时候感觉自己也成为了一棵树和那么多的伙伴一起伴着风儿起舞,随着小鸟唱歌;用自己的生命点缀着这茫茫林海,愉快地生长在这片宁静和平的天地间。
一次执行任务我差点“光荣”了,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伤病使我不得不离开了绿色的军营、绿色的森林。绿色的希望和心中的理想绿洲也一下子变成了一片沙漠。默默的,在这四面都是白色的病房中我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妈妈来医院看我,聊天时候说我亲手种下的那棵树都高过房顶有碗口粗了。“它是咱那片灰瓦平房中唯一的一棵树”“唯一的团绿荫!”我不敢相信,它挤在那种环境还折了尖?妈妈说:“树没尖怕什么春风一吹就长出的新枝那个都可以成新尖儿的,就象人一样,受点打击、遭受磨难都不要紧,关键是要有信心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我头一次觉得妈妈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我真想回家看看那早就被我淡忘了的那棵小树,那株有顽强生命的树。
从此我便经常能想起那棵树,连同我越来越强的思乡情妈妈象知道我想什么似的在信中也多次的提到这树的近况。甚至在冬天里我也感觉那树是绿色的,比长白林海中的那些所有的树都挺拔、高大。在医院这白色的世界里,我的心中开始有了生命的颜色,我的梦里也有了对春天的憧憬
终于,在白衣天使的呵护下我摆脱了死神的拥抱,带着绿色的向往回到家中,看到了那曾经给了我许多希望和勇气的树,只是现在我看到的已经不是我家墙角那孤零零的一棵,而是一排排、一片片地生长在家乡的大街小巷,在鳞次栉比的楼群掩映下是那么美、那么生机勃勃。生活至少是因为有这绿色的点缀才显的那么生动和活力,我们是多么需要绿色啊。
我在浓浓的绿荫下思索,我在深深的思索中坚强。每当我饱尝命运的不幸而失望痛苦的时候,那生命之树就会出现在我的寂寞世界里,给我无声的鼓励和安慰。我庆幸自己曾经亲手种下过一棵树,让我们都能给这世界留下一点绿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