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情深目光淡淡的在众人脸上绕了一圈,薄唇轻启,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秋千已经掉下来了。”
再如何说服自己也无法将落矜凝与不是施暴者划上等号,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落书华抢先说道,
“对,对!落矜凝的秋千已经下滑,她完全可以用脚踢,将晴晴踢下圆盘!”
一句不算长的话,愣是从低低的声音,很不确定的语气扭转到抑扬顿挫,信誓旦旦的节奏。
自欺欺人。
单离嗤笑了一声,她也不说话,只偏着头,看向不遗余力替自己洗白白,周身气度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身形秀颀高挑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转眸回望,乌黑的碎发在他浓郁的眉间微荡,衬得枪色镜片中的狭长双眸越发的幽邃黑沉,
他张开形状完美的双唇,语速缓慢,“很好的假设,请落书华同学看一看自己的鞋底。”
落书华的身形顿时僵直,他想到昨夜惊雷后的倾盆大雨,抱着落晴晴跑进客厅的时候,慌乱急促中,他差点被花园中的泥泞绊倒……
他本能的低头,下意识查看单离的鞋子,和自己的一样,她的鞋面沾了母亲特地从国外引进的专门培植玫瑰的稀有泥土。
他几乎是颤着眼,万分不情愿的看向落晴晴胸前的裙袂,除了干透的淡淡血渍,粉色的衣裙干净的不染丝毫尘埃……
还有什么可辩解——
事实胜于雄辩!
更多时候,说得再多,说得再有道理,都不如亲眼确证来得更有威力。
落书华呆呆愣愣的仰靠在白色的沙发上,他可悲的想到,拼劲全力想要保护、呵在手心的亲妹妹,也许是制造罪孽,诬陷别人的罪魁祸首。
费尽心思想要赶走、百般羞辱的另一个妹妹,才是那蒙受千万委屈的无辜者。
两个妹妹的脸庞在他脑海无数次的重叠交换,不停地嘲笑着他此前的所思所想所做,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全身的力气刹那间被掏了个精空,年轻的俊脸仿佛被人狠狠扇了数十个巴掌,狼狈不堪,难看至极。
落维鸿比落书华更快一步想到结果,他的表情亦不太好看,脸色有些白。
他心中想的却不是为何落矜凝不是罪魁祸首,而是惶恐于向情深的城府之深。
从头到尾,向情深没有作过一句总结,也未提及他看到的“真相”。
而是提出问题,诱导推敲。
看似毫无轨迹可循的布局,却一步一步引着众人走向深渊。
廖不凡脱口而出的结论,明明已为他的推敲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可他再次提出新的假设,这个假设,正是他们父子求之不得的。
大儿子本已绝望,却被告知还有希望。
他费尽心血说服了自己,当曙光近在咫尺……
向情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几乎是沉重而致命的打击,大儿子最后一道城门破防,溃不成军。
这个人深沉的太可怕,也许,不,肯定是的。
未开始提问,他已将结果牢牢的握在手中。
所有人的举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步步为营,步步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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