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人群之中传来一声恸哭。
众人闻讯看去,大路中间,一名三四岁的幼童吓得目光呆滞,瘫软在地。
“跑啊,孩子!”有人尖着嗓子叫喊。
“马上的人,快,快拉住缰绳,转一个方向!”孩童完全没有反应,有人转而呼喊姚楚楚。
却没有人敢上前将幼童抱走,疯马的重蹄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落下。
众人的尖叫惊呼声都停了下来,场上死一样的寂静。
预料中的踩踏声、血肉的喷张声没有响起。
屏住呼吸、捂住眼鼻的众人,倏然张大了双眼。
壮硕的疯马非但没有按着既定轨迹踩上幼童,反而硬生生扭转了一个几无人烟的方向,直直闯了过去。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恸哭不止的母亲飞奔上前,一把抱住差点命丧马蹄的幼童。
不断亲吻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她的脸上,载满了激动欢喜的泪水。
众人眼睛微红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脑子不禁划上一个问号,刚才发生了什么,孩童如何从疯狂的马蹄下脱险?
只有极少数没有闭上眼睛的人,看清楚了全过程。
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肉眼看到的一切,直到,疯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浅淡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几人恍然回神,喃喃出口,“单离,是单离救了小孩!”
声音不大不小,可几人异口同声,颇有气势,清晰的印入所有人的耳帘。
没看到的众人抓搔挠肺的痒,听到这句话,本能不相信的反驳,“怎么可能?”
连他们都不敢从疯马狂蹄下抢人,单离不过一介女子,能有那个果敢抢人,能有那个骁勇成功?
“怎么不可能!”看清事发经过的几人听到质疑,陆续上前,手舞足蹈的将自己看到的经过演绎了一遍。
原来,在那间不容发之际,又一匹强健的枣红骏马如有神助,踏风凛凛而来。
那烈马速度飞快,可伏在马上的黑衣人的速度更快。
两马相近,她却没有片刻停歇,自骏马一纵而跳,身手利索的跃上疯马。
马背上又多了一个人,疯马的重蹄不仅没有变缓,而且变本加厉的往孩童头上踏踩而去。
岌岌可危的瞬间,单离伸手一拉缰绳,明明简单至极的一个动作,好似爆发了巨大的能量,
陷入疯癫的狂马直生生的扭转九十度,往另一个方向急驰而去。
听到这里,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勾勒出,一抹帅气果敢的黑衣,惊艳十足的纵跳,
那骤然的一拉,英姿飒飒的模样,该是如何的勾魂摄魄,牵引人心。
姚楚楚的大脑一片空白,疯马摇晃不止的狂跳中,细腻的手心,白皙的十指,早被粗糙的缰绳磨破皮,蹭出血,
十指连心的痛楚深入骨髓,她却根本不敢松手,一旦坠入马下……她完全不敢想象血肉模糊的自己。
她好不容易归来,好不容易成为薄晋的女朋友。
她还未复仇,还未将单离践踏在脚下,不,她不能有事!
身下的疯马缓缓停下了狂奔的步伐,姚楚楚以为得到了救赎。
头上,却传来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熟稔至深的嘲讽:“自食苦果的滋味,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