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没回答,直到陈昭开了口:
“沈长老,你的情丝......真的被斩断了?”
“没有。”
下意识地反驳,沈云卿将目光看向了车窗外还在努力奔跑一个给另一个加油鼓劲的两人。
【神明怎么可能会斩断自己的情丝?】
连特码头都在嘲笑陈昭询问的蠢笨。
陈昭却不以为意,手指摩挲着左手中指上套着的瑰丽戒指,轻声在识海里回应了特码头:“神明,他需要一个台阶。”
特码头露出大大的疑惑:【啊?什么台阶?你和析梧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了?】
沈云卿收回了视线:“既如此,我可同你们讲一桩昔日琐事。”
沈渡两人终于在陈昭悄悄咪咪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车,气喘吁吁地躺在马车地毯上。
虽是跑了没多久,但也足以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边一个,动都不愿意再动一下。
而耳朵,却高高竖起。
“宗门内有一个蠢笨如猪的小孩儿,他心怀善念,常巡访宗门附近,向穷苦之民施以援手。”
陈昭乖巧地为沈云卿温茶,他是不介意路上听一个故事的。
更何况,这个故事,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定是与宗门内的某个人有关。
“后来这小孩儿干预了一个求死之人,三番四次打断了那人的轻生之念。”
沈云卿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打着转儿,目光也是落在升起腾腾之气的茶壶上,无喜无悲。
“于是求死之人嫉妒小孩的天真无邪,嫉妒小孩的无忧无虑,便设了局,亲自引诱这小孩儿杀了他。”
听闻此处,众人面色皆沉。
沈云卿却像是不在意一般,继续将残忍的事实告知几人:“求死之人得偿所愿,也给那孩子留下了永世难以磨灭的恐怖烙印。”
在众人没看到的角落里,躺在地上的闻亦言无声地攥紧了衣角。
沈云卿手中的茶都凉了,他拄着下巴,潦草地继续说了下去:“之后轻生之人化作了厉鬼,在小孩儿梦中加以诱导,引着他放弃人的身份,归附鬼族。”
他抬起了眼,虽然看向沈渡的目光是笑着的,可那笑中却没有一丝热度,甚至还夹杂些不成器的悲戚:“那小孩儿出于愧疚,便被厉鬼所掌控,此后的每一日都吵着嚷着要破了鬼界的结界,与那人成为永远在一起的挚友。”
马车的轱辘似乎压到了石子,猛地颠了一下。
坐在座位上的几人倒是没什么影响。
沈渡却险些跌出去。
若不是闻亦言伸手拉住了他的话。
只是那么一瞬。
陈昭凝起了眉。
他捕捉到了——
闻亦言小臂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狰狞伤疤。
另一头,沈云卿的故事也到了结尾。
“那小孩儿虽算不上聪慧,但也是宗门里实力较强的弟子,当时的宗主用了很多办法,都未能让他放下执念。”
马车驶进了赤霄云宗界内,独属于宗门下方小城的喧嚣出现在马车之外。
沈云卿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准备下马车:“所以,他被当时的宗主斩断了情丝,自此忘却尘世,一心只有善念。”
赤霄云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