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很有本事,居然拿钱去贿赂甲室的人。谁教你的?我教的吗?”王天风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直逼明台的脉门。
一句话像刀片刮过明台与于曼丽的心尖,两人的心里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因为贿赂事小,违抗军令事大。
怎么办?
明台与于曼丽同时迅速交换眼神。欺瞒无济于事,坦白也未必从宽。明台想想,他把自己刚佩戴上的军衔肩章给取下来,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放到王天风的小餐桌上,王天风正眼都不瞧。明台退后一步,再想想,索性把胸前挂的五等云麾励章也取下来,放到王天风的眼前。他想,大不了将功抵过,全都原物奉还。
王天风能确切地猜出明台的心思,愈加冷笑得厉害。他说:“你是立了功,你立军功、立大功的前提是‘万马齐喑’!”王天风声色俱厉,“有多少人替你担着死亡的风险,替你铺路,替你打探,替你掩护,替你善后,替你遮风挡雨,甚至替你永远消失。这是一次经过精密策划的刺杀行动,也是一次‘被注定’要成功的行动。原本不必派你去!派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也能完胜。”他盯着明台的眼睛。明台被训得难受,虽不敢辩,双眸里隐约透着不服气。
“你是踩着无数兄弟的肩膀攀登上去的!投机取巧,不知感恩回报,一味沾沾自喜。居然敢公然违抗军令!你有几颗脑袋?”
空气凝固了。
“说话!你哑巴了?!”
“事出意外。”明台说,“……我们看见了……她养父。”
“谁的养父?”
“我……”于曼丽要答。
“我还没问你呢!”王天风断喝了一声,继续质问明台,“谁的养父?”
“她,于曼丽的养父!”明台也豁出去了,“她养父是人渣!是祸害!能把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卖到、卖到青楼里去的人,不是畜生是什么!”
“于是呢?”
“我要杀他,是出于正义感!替天行道!”
“你很有正义感啊,替天行道。你懂什么是天道吗?!”他的声音愈来愈阴,脸带了凶相,“世界万物皆有规则,是为天道!军人的天道就是服从!阵前抗命,就是死罪!天道?我看,不如说是你的黄泉道!”
于曼丽震惊了!
明台懵了,他有些不清楚了,王天风难道是来要自己的性命的吗?
“老师。”明台的眼睛睁大了,呼吸急促了。于曼丽的脸上也顿时笼罩起一股恐惧的神情。
“你站起来,让他们两个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王天风说。
于曼丽和明台都不约而同朝另一侧的座位上望去,果然,那里藏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起来,穿一身破棉袍,戴着礼帽。
此人就是他们在香港来福巷失之交臂的“目标”,也是导致明台错认了人,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年人动手的前因。
于曼丽的脸霎时扭曲起来,明台清晰地看到她最为恐怖、狰狞的神态。她气息不稳,凶相毕露。
王天风既然叫那人站起来给他们看,说明这原先就是设计好的圈套,等着他们入瓮。圈套!圈套的目的就是测试于曼丽对于过去的伤疤是否能够有直面的勇气和定力!危急关头,自己是否能够控制住于曼丽的冲动,控制住局面!
测试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于曼丽“毒性”大发,全然不听劝阻;而明台居功自恃,要替天行道。违抗军令是死罪!贿赂甲室的人,罪上加罪!
明台心底雪亮,冷汗直冒,他想,王天风总不会拿自己开第一刀,以正军统局的“家法”吧?
果然,明台此时此刻的判断无误。
于曼丽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是一名外形有几分与自己养父相似的中年人,但绝非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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