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的安排下,他和邻村的一个姑娘相亲。
他遗传了生父的好相貌,奈何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本村的姑娘都不屑嫁给他。
那小姑娘看起来比他小,皮肤很白,小鸟依人的那种姑娘,让人有种保护欲。
他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姑娘,奈何,那姑娘没有看上他。
他失落了一阵子,找媳妇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他投身工作,过了一年又一年,身旁的兄弟各个都成家立业,弟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那天,娘找到他:“你弟弟的年纪不小了,他也是要说亲的,你是大哥在前面挡着,媒人不好说。”
他立马明白了娘的意思,媒人给他介绍姑娘,缘分巧合,竟然还是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姑娘。
这次姑娘没有拒绝,兴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后来,姑娘成了他的妻子,妻子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晚上不敢出门,很依赖他。
同样,妻子长得很漂亮,是他们几个兄弟媳妇里,最好看的,他常常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白津津看着他沉沦的眼神,问:“后来呢?”
他轻笑一声,说道:“也许是从黑暗里待的久了,也许是自卑惯了,妻子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别扭,甚至怀疑妻子对他好,另有目的,或者是偷偷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那这人可真够变态的。】
【可不,受迫害妄想症。】
他自嘲的笑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苍老:“是呀,他从懂事起,就一个人艰难的活着,不懂得怎么对别人好。”
那是一年的春节,家里张灯结彩,妻子嫁人后,第一个春节,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他高兴,多喝了一杯酒,妻子道:“酒喝多了伤身。”
他甩手在妻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滚!老子的事儿你以后少管。”
妻子小跑出屋子,他看见了妻子的泪珠无声的掉在地上,砸出水花。
事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当时那一巴掌怎么就甩上去了呢?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理解妻子的好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巴掌还是甩上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无法遏制,他享受妻子被他打的无法反抗的快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妻子是个和传统的人,即使挨打,也不会闹回娘家,后来,妻子怀孕了,他安分下来,对妻子百般呵护。
妻子沉溺其中,以为他在变好,后来,女儿出生。
他抱着怀里瓷娃娃一样的女儿,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女儿随了妻子的样貌,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
女儿一天天长大,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跟屁虫,最喜欢黏在他身后喊爸爸,每每这时候,他总是将女儿高高的举起,女儿银铃般的笑声,是治愈他的良药。
他觉得,自己活的越来越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