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赚不回的了。”
“这个无需你操心,你只需负责把园林给我建好了,回头自是论功考核。具体细节你们去操作,我只有一个要求,四月菜花满园香。”来年,百里花香总归多少能掩掉一些铜臭味吧。
区域负责人还是很难理解大老板的思维方式,守着这么一大块寸土寸金的地儿,自然是要用来生财的。不理解虽是不理解,既然钱是人家大老板的,大老板想怎么就怎么了。
回返的途中,区域负责人接着汇报另外一项任务,车队、婚礼司仪、宾馆……总之按照小镇规矩,嫁娶一应流程皆已商讨准备妥当。
何浅浅在寺庙门口寻到正在眯眼打盹的爷爷,老爷子以为来了生意,眯着眼递过去签筒,何浅浅噗嗤笑了一声。
老爷子立刻抬起头,盯着何浅浅瞧了又瞧,旋即又惊又喜:“哎呀,囡囡啊,是我家囡囡回来了啊——”说着,朝着左右摆摊的伙伴道,“看,我说我家囡囡一回来准往我这里来,你们看看,我家囡囡是不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哈哈哈。”
众人有看着何浅浅长大的,亦是凑过来嘘寒问暖,直说老爷子好福气,有个又俊又孝顺的好孙女。何浅浅看着爷爷在人群里得意又自豪的笑脸,九十岁的人,是真的老了又老,手都有点抖了。结婚十年来,她偶有回乡,从未特意到爷爷这里走一趟,因为向西看不上,因为她真的如葛向东所言,越是在乎越计较,她在心里暗暗的跟爷爷生气了几十年,因为爷爷是她童年里唯独待她最好最在乎她的那个人,所以她记恨了整整三十年。
何浅浅叫了一圈的叔伯爷奶,爷爷应该没少在他们面前炫耀过她,叔伯爷奶们对她的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卖棉花糖的老奶奶道:“听你爷爷说,他家孙女婿一表人才,可惜不得空出国了,下次一定要带来给奶奶看看啊。”
何浅浅只得点头含笑称是。
正说着,一只颤抖的老手伸过来,将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饼递给她:“来,囡囡,尝一尝。”何浅浅抬头去看,爷爷自人群里挤过来,“是你最爱吃的那一家的,快,尝一尝。”
人群渐渐散去,何浅浅接过烧饼,狠狠咬上一口,鼻子微微的酸,忽然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半仙,算一卦。”
爷爷见有生意,忙正襟稳坐:“算什么?”
“姻缘。”
何浅浅猛地呛了一口,忙端起爷爷的水杯猛灌几口。然后默默看一眼对面亦是正襟稳坐目不斜视的问卦人,独自走到偏僻处蹲在墙角吃烧饼。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浅浅听到头顶传来葛向东的声音:“老爷子的生意可真好。”
何浅浅探头远远看过去,果真她吃块烧饼的功夫,爷爷摊位前已经有两三个人排起了队。
“求神问卦这种事,信则灵,不信则无。”何浅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烧饼屑,是个欲笑不笑的表情,抬眼看葛向东,只见他沿着寺庙墙根信步闲逛,忙追上去忍不住好奇,“大哥,你那卦算得怎么样?”
葛向东且行且道:“嗯,还不错。”
“哦?”何浅浅更感兴趣了,“说出来听听呗。”
葛向东停下脚步,正在仔细观摩头顶屋檐上的木雕,爱搭不理又故弄玄虚的:“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何浅浅哈哈大笑,嗤之以鼻:“这种话,你也信?”老太爷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你说信则灵,卦象于我有益,我自是深信不疑的。”葛向东低头看向何浅浅,看了一眼,便是眉眼深浮了笑意,低低沉沉的嗓音,是毫不掩饰的缱绻宠溺,“谗姑娘——”
午后的日头有些烈,何浅浅竟一时有些晃神,在她愣神的功夫,葛向东带着老茧的指腹在她右脸颊轻巧擦了一下,原来是她刚才吃烧饼时沾了点烧饼屑在脸颊上。
何浅浅忽的后退一步,脸颊红白相交,觑眼去瞧爷爷,幸好爷爷正眯眼算卦不曾留意这边的动向。看在葛向东眼里,正是个既羞且恼的鲜活好容色。
“……”何浅浅嗫嚅了半天,顾左右而言其他,抬手一指那木雕飞檐,“雕工怎么样?栩栩如生吧?我爸就是做这行的,最鼎盛的时候带了二十几个徒弟呢……”
葛向东依旧俯身垂眸笑意盈盈的看她,向来威严的厉眸似藏了数不清的繁星,若隐若现,如璀璨琉璃。
何浅浅游移着视线:“那个,我去给你买个烧饼尝尝。”说完,落荒而逃。
卦象说: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老爷子说:年轻人,初心不改,方得始终。
卦象不错,老爷子的话尤其喜人,在九十高龄的老爷子面前,他可不就是年轻人。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她不算很年轻,他也还未老去,不早不晚正相宜,一切都是刚刚好,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