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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上午十点多,在学校办公室里,方萦真刚下课,坐下休息会儿,手里端着一杯水,看着窗外,春花繁盛的美景,心情格外舒畅。
今天给学生们,把课本里,所有的古诗词里边,最精彩的警句做了个梳理,自己也和学生们一起,回味复习重温了一遍,感觉这两节课,上得简直是太爽了,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在上曾经的古代文学课。
那时候,自己比现在的这些学生还小,才刚刚十七岁。开始被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学所吸引,每节课,无论哪个老师,讲到那些诗词歌赋,自己都瞬间迷醉,恨不得一直就身处在其中,不出来,不分离,不转身,只是和这些美妙的文字,紧紧地贴在一起,黏在一起,连在一起,融在一起。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像自己完全迷失了一样,怎么样的纠缠着自己的那个魂灵一样的东西,就是别离开的那种沉醉感觉,让自己从骨子里,感觉到自己的幸运和幸福。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无上幸福,能读上这么经典美好沁人心脾,让人刻骨铭心的诗句。
方萦真对文字,对文学,对古典的诗词,这些千古永恒闪耀的,祖先留下来的千年诗句,几乎是一个疯狂的痴迷沉醉者。任何时候,都能彻底,把自己随时交给这些文字,恨不得,把自己再次分化出,无数个彻头彻尾的自己,去强烈地占据住,每个经典的意境中去,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融进去,不出来,就是自己活着的一种存在方式。
方萦真近乎疯狂的样子,是自己常常不能自已的时候,只能在能够自由的那一刻,把自己交给这些,超越了时空限制的文字。只要身边的具体生活,给到自己充分的自由,时空里的王国,纯粹属于自己的天地,她就会沦陷,就会把自己彻底交给当下的世界。
这就是方萦真的活法,她自己无师自通,神不知鬼不觉,摸索出来的生命状态。似乎是无人能够理解,读懂她的地方,恰恰是她这个人,最深刻的秘密。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同室的老师,去上课了。这个时候,方萦真就能够,让自己身心灵一起飞翔,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任意驰骋,在自己那个海市蜃楼的王国里,没人打扰的独得宁静,是自己无论,在哪里都能,轻松获得的最高享受。
方萦真从当老师的第一天起,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学校的奇葩老师,从领导到其他同事,没人能走近她的内心,似乎都始终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中,各自停留在点头示意,仅仅知道彼此的位置和身份而已。
方萦正正云里雾里,想得天花乱坠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教务处的干事进来了,笑着说:“方老师,有你的电话,找你的。上午一上班,就打过了,这是第二遍。主任让我过来,叫一下你。”
“好的,我马上去接。”
急匆匆拉上门,走过长长的走廊,进了教务处的办公室,拿起听筒:“喂喂!哪位啊?”
“哦,爸爸!”
“萦真,我本来要和你妈,直接到你的宿舍去,后来想着你太忙了,就直接打电话,给你说一下这个事情。你嫂子大莎,又生了个女孩。星期六下午,我和你妈妈,就回老家去看了,你星期天也回来,看一下你嫂子和娃。表示一下你的关心,不要让你哥哥多心,说你冷漠,不理睬他。这也是咱这个家的大事情啊!记住,萦真,别让人看笑话,听你爸爸的话啊!”
“哦,我知道了。我有空了,就回去看看嫂子和娃。我这会儿,在学校呢,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闺女,你要理解,你爸爸的心意,别太让人笑话。你先忙吧。我挂了。”
“好的,爸,再见!”
挂上电话。方萦真对旁边的教务处干事,笑着说道:“谢谢你!”
转身离开了教务处,走在楼道里,心想,我的天哪。父亲大人,真够绝的,居然把电话,打到我的学校里来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个哥哥方萦鄂,是奶奶给父母亲,抱养来的儿子,在自己出生前的两年就来了。自己也不了解出生前的,这些事情。听妈妈说,是父母亲两人都是学生,一心一意只顾着念书上学,结婚纯粹就是,为了应付父母亲的,给年过八十的老爷爷冲喜的借口。
奶奶把这个男孩子,抱回来,就一直自己抚养,而自己出生后,刚过满月,就被放在了外婆家里,这么多年了,和这个哥哥,也是陌生的,没怎么联系,只是逢年过节了,寒暑假了,到爸妈那里,见个面而已。
这个哥哥方萦鄂,从小到大不爱念书,高中一毕业,父母亲给他安排了工作,娶了个农村媳妇,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就是想生个儿子。哎呀,真是让人烦啊!
爸爸这种极权的家长,自己真的受不了,尽量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能跑就跑,好像父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就故意在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上,拼命地坚决地,发出一些绝对命令,不容违背。
方萦正走在楼道,往办公室里走着,心里就一直揪着这些,让自己内心无比厌烦,甚至是厌恶的事情。可惜,强大无比的爸爸,脾气上来,就是火山爆发,几乎要把房顶子天花板捅破。
妈妈似乎是哀求着,说了无数遍了,“你要忍着,给他个面子吧!别和他对抗!别让人笑话!”这些话,重复了无数遍这,样的话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能整天对抗,战斗,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简直要把人逼疯了。忍耐忍耐,忍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哎呀,真的快要憋死了!
回到办公室里,方萦真刚才的天真浪漫,诗情画意的情怀,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无尽的无限的,厌恶和烦恼,甚至有些暴怒和恐惧。无力感阵阵袭来。
心情从一百度直接到冰点了。感觉这生命的真相,是如何才能看见?并且有勇气回归呢?茫茫人生路,怎么就这样的举步艰难?戴着脚镣跳舞的生命状态,真是苦不堪言啊!来自家族,来自父母亲,来自身边的家人的压力,总是这样的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别无选择?为什么?怎么办?
方莹真也是个神人啊。居然想到了这些人,会不会一直无限的逼迫下去,逼着逼着,彻底把自己给逼疯了。成为一个疯子了,是不是就可以,什么都做不来了?像尼采那样,彻底给疯了?像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直接变成虫子算了。那过大的压力,最后也是一种气魄,毛毛虫还变成了蝴蝶,自己变不了虫子,会不会变成蝴蝶呢?
两天过去了,方萦真的生活里,无法保持,在一个自由的平衡点上,都是那天在教务处,接到了爸爸的电话,那道圣旨,像砒霜被人强行的塞进嘴里,想死的心都有了。倒不是这个具体的行为,有啥恶果,还是父亲的不容置疑高压命令,就像当年的每次暴怒,摧毁的是一份内心的宁静和自由。
这几天,她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只是心里,被放进了桶炸药,不是别人引爆,就是自己到点了,自动爆破。不想去的地方,有人逼着你去!不想看见的人,有种关系,把你封锁着,绑架着,就好像是用枪顶着你的额头,说:你敢不去吗?啊,恐怖啊!
方萦真有时候,想想,没那么可怕,死都不怕,害怕被别人命令,这点小事?可她就是会深深地感觉到,好好的平静,被打破了,挂在心间,成为一个炸弹。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插在那里,那么刺眼?惊心动魄的感觉,是自己无法掌控的被切割,被侵袭,被击碎。
没有吧?是你太过敏了,就是一点小事,至于变成了,危及生命的导火索嘛?怎么就说去清理干净了?还是家族里的,这些无关的人,就是这样,被强行拉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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