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起来,“姐姐,阿泰是不是真的死了?”
澜星一阵酸楚,将薇瑜搂在怀中劝慰道,“好妹妹,别哭,没有找到阿泰之前,一切都还有希望。”她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薇瑜伤心欲绝,脸色苍白,两行眼泪连绵掉落,紧紧攥着澜星的衣袖央求道,“姐姐,我好担心阿泰,我必须赶去益雀关,只有看到他安然无恙我才放心。我在阳夏一刻也待不下去,你带我现在就去,好不好,好不好?”
澜星看着五内俱焚的薇瑜,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司马泓的安危,也忍不住双眼盈满泪水。可是如今被困在这里插翅难飞,“薇瑜,我如今恨不得变成一只鸟飞到他们身边,可……”
薇瑜停止了哭泣,低声附在她的耳边说,“我已经请玉龙风大人前来帮助我们,如果姐姐同意带我一起走,我们便可即刻脱身。”
澜星坚定地点点头。
薇瑜走到窗口,给玉龙风放出信号。原本杵在墙角的一团黑影倏然飞上墙头,顷刻消失不见。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到公主府内一阵骚乱,侍卫高喊,“抓刺客!抓刺客!刺客向西面去了!”
趁着混乱,三个人影从章含宫中悄无声地溜走了,消失在阳夏城西南的密林之中。
待府上侍卫追踪刺客脚步到公主寝殿的院落中,只听惠然大叫一声,“公主不见了!”
侍卫进房一看,寝殿内一片狼藉,似乎是打斗过的痕迹。今夜值守的侍卫长心中掠过一阵不安,大喝一声道,“公主被刺客掳走了,快进宫禀报陛下!”
傅景睿深夜被内侍叫醒,听闻澜星公主被所谓的刺客掳走,像是洞悉了所有内情,竟然没有生出一丝惊讶或愤怒之情,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便由她去吧。”
内侍听完愣怔一阵,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既然陛下如此说,这场意外也就此作罢。
此时,玉龙风带着澜星和薇瑜并几个亲信从阳夏城西南密林斜插西南进入苍茫的符玉山麓,几人轻装简行,风雨无阻疾驰数日,终于在梅雨时节的尾声赶到了益雀关前。
然而薇瑜本就是个柔弱女子,如此劳顿疲累,加之心中忧惧,到了益雀关附近便一病不起。澜星决定先在附近镇上落脚找间医馆为她治病。
眼看就快到战场前线,为了不至于被当做敌军奸细误伤,玉龙风放出信鸽联络司马泓派人前来迎接。
不出两日,就有人拿着司马泓的信物前来迎接。玉龙风见来者手中信物的确是司马泓的一件随身玉佩,还有一封亲笔书信,便确信其身份无疑。来者给傅澜星和王薇瑜安排同乘一辆马车,其余人骑马跟随其后。
午间时分,众人在一处溪涧旁稍作休息。当玉龙风和其他随行侍卫接过前来接应的人所递的水袋和食物,吃喝之后,便浑然不觉得倒下了。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只听谷风习习,只见山月朗朗,哪里还有澜星公主和薇瑜小姐。他悔恨地真想扇自己耳光。平日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哪能逃过自己一双鹰眼,如今骑者善坠,铸成平生第一件大错。
与此同时,扶迎国另一座边城詹城的守将行辕之内,风尘仆仆的黑衣人正站在守将司马良面前复命。
司马良问道,“已将公主和王家的小孙女交给乐辛将军了?”
黑衣人垂手而立恭敬地回话说,“回禀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估摸大公子已经知道此事。”
司马良点点头又问,“乐辛是否信守承诺,将阿泰放回?”
“乐辛大人已将泰公子放回,不过泰公子身负重伤,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缓过来。”
司马良手中捧着茶盏,沉吟不语,好久才说,“罢了,此番也算是他的一次历练。经过这一劫,以后或许会沉稳许多。”
黑衣人复命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司马良坐在屋中沉思良久。
司马氏家族久负盛名,于国家而言都有太多值得颂赞的功劳。要论血脉,傅氏皇族会比他们高贵?他深不以为然。他曾被傅青云雄心勃勃的壮志所折服,愿意誓死追随。然而如今傅景睿这个根基未稳的小儿,竟然想用些雕虫小技制伏自己,委实可笑。如今他与新帝已生间隙,无可挽回。既然傅景睿要理乱锄奸,不如就此较量一番,看究竟谁能笑傲天下。
他棋盘上的棋子都在掌控之中,包括经常悖逆行事的大儿子泓。他了解自己的孩子,坚信他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锻炼,都会将他往自己身边推进一分。只有他的一片深情如燎原之火不受控制,如果它不能熄灭,那么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它掐灭。